“可他早就已经不是百毒不侵了。”祁决的声音似冬末冰河里的水, 飘着浮冰凝滞地流动着。他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去。
榕树在耀眼的阳光下晃动着浓郁的光影,柳絮纷飞上灰白的屋檐,凉风吹起满院的梨花, 天光大亮。殿内却空无一人,只有风声穿堂而过。所有的人都似神隐了般。
祁决一连跑了几处偏殿,才在一个拐角处见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王瀚看见祁决,结结巴巴道:“祁少侠……是不是顾,顾长老又出什么事了。”
白须老妖气喘吁吁地跟上祁决, 听得祁决道:“知道你们教主的去向吗?”
“不知道。”王瀚摇摇头, 白须老妖轻轻拨开祁决,恫吓道:“不说我就把你吊在教前的那棵槐树上, 吊个十天半个月。”
王瀚的脸色隐隐发白, 讨饶道:“你们别逼我, 教主说我不能说, 我说了离死就不远了。”
“你不说我们现在就送你一程。”祁决明白了对他只能来硬的, 拔出剑鞘,将剑搭在他的肩上。
“你偷偷告诉我们,我们不会跟别人说的。”白须老妖哄骗道。
“好,好吧。”王瀚心惊胆战地犹豫了片刻,妥协道:“萧如镜打算对旻城出兵,教主他们去旻城进行最后的死战,我不敢去,才留下来的。萧如镜派了那么多兵马,还有机关兽,我们圣明教才多少人。肯定……肯定守不住的……”
王瀚说到最后,话语里已带了一丝恐慌。
“他什么时候走的?”祁决追问道。
“那日他见了祁少侠你后就走了,你们现在赶得快,说不定还能见到教主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是最后一面了。
祁决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害怕失去到极致,心是不会痛的,只是空荡荡的,仿佛灵魂也随之消散了。
他强作镇定地对王瀚道:“你跟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