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替做羊肉的齐老先生还了债,扮作莲安夫人的母亲施以原宥,还有许多许多……
“我从未插手左右这些人的人生,仅仅是一个等候着的旁观者而已,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们死前化解其终生执念。天界说,这就是我替狐妖一族积善存德的办法。”
九姝说到这里,自嘲地一笑,讥讽之意不言而喻。
我问:“你就没用那罗盘看过羽幸生?”
“看过呀,说他还有十年的寿数,我心想唷嚯这家伙肯定能做皇帝,押着宝啰。不然我费那么大气力帮他干嘛。”
照这么说,羽幸生果然能安稳度过今生,那就意味着……他不会得到穿天剑法?
我们连夜赶路,到达石鳞原时天还未晓。一下车,满眼皆是解不开的浓雾,连东西南北方向都难摸清楚。
公孙云杨道:“当日一战失利,圣上亲军被逼退至此处,也是冬天,但也没有这样的大雾啊。”
我负手伫立,并不作答。石鳞原极近北疆,此刻哪怕无风,人站在没脚踝雪地里,都觉得严寒迫人。公孙云杨陪我站了一会儿,有些耐不住:“夏……九姝姑娘,你究竟知道该往哪儿去么?或者你体内的狐仙娘娘可曾告知你?”
我和神识里的九姝其实也并无主意,她记忆缺失,我就更不用说了。这样一波三折快马加鞭地跑来石鳞原,却如同个傻子般杵在冰天雪地里毫无头绪,按道理来说,我应该已经上火着急了。
但很奇怪的,我心里十分安定。自从在夏守鹤留下的玉玦中窥得连九姝都不记得的那些过往,我逐渐感觉,走到今时此地亦是命定,是冥冥之中的必然。既然如此,我只要耐心地等,一定,一定会等来带我走向下一步的那个关键。
“悠悠梦离,灼灼桃源……”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