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佼佼这番话,完全颠覆我之前对这对兄妹关系的推想。
“绥绥性子懦弱,何曾入弟弟你的法眼?我还记得那年咱俩八岁,绥绥嬉闹时失足跌落了花园里的小塘。那是如今日一般冷的天,她穿着湿衣服,被阿娘罚站在这里,冻得嘴唇发紫。我让你去替她向阿娘求情,你却说‘人必得先学会自救,否则他人施以援手,只会助长软弱’。”
她顿了顿,又道:“现在想来,也许你是对的。如今的绥绥,已非当日遇事只知缩头忍耐的小女孩了。弟弟,或许这要归功于你?”
夏守鹤一贯的不冷不热:“绥绥入宫不久便有了身孕,于皇家于我夏氏都是大事。我受父亲嘱托,承圣上隆恩,尽绵薄之力于礼制约束内,对她多作看顾而已。”
答得好!
方才我便暗暗担心,怕夏佼佼再说下去引人生疑——毕竟羽幸生对夏守鹤十分在意,起初也质疑过为何后者要一而再再而三入宫探访我,生怕我们在谋划些什么。夏守鹤这话圆的,让一切都合情合理。
我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瞥了眼羽幸生,结果他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干嘛?!”我吓得惊叫。
他笑得阴恻恻:“看美人。”
洞穴幽黑,离朱镜的寒光之下,在场人的轮廓都仿似鬼影,我很怀疑自己看起来能有多如花似玉。
镜中的夏佼佼忽然嗤笑一声,我赶紧扭过头去继续看着。
“看来我们姐弟俩真是生疏了,也有你拿对付外人的话术应付我的一日,”夏佼佼叹道,“也罢,我不过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与爹爹若有什么,也不会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