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二叔伯的助理收紧百叶窗,屋内的气压渐渐低起来,叫人多看一眼都能头皮发麻。
二叔伯抽着雪茄,坐在沙发上看他,“铭霄,你今年二十几了?怎么这些年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霍铭霄闻着他的雪茄味,比一般的香烟味道要重,又是在密闭的空间总有些发闷,霍铭霄前天受了凉喉咙本身就不太舒服,闻到这味立马咳嗽起来。
二叔伯抽得越凶,烟雾迷漫整间办公室,他踢倒了桌上的花瓶,碎片掉了一地,然后恶狠狠的笑着问他,“你三叔伯那事是不是你弄的?”
霍铭霄不做声,他盯着他继续,“铭霄啊,要我怎么说你好,大家都姓霍,你老老实实当个纨绔就好了,非要跟我们霍家人搅合,难道你还能赢得过这一大帮子霍家人?”
说什么都姓霍,到头来却把他从霍家人里撇开了。
霍铭霄只喊一声“二叔伯”,助理当即踹上他的膝盖,霍铭霄右手按着桌面在那忍痛撑着。
“小杂种,你也配?”二叔伯不打算跟他绕弯子,又叫助理好好教训他,“不听话总得有长辈教,你这性子就是没爹没妈教育的结果,长大了翅膀硬了敢在我面前嚣张了,那必须灭了你的嚣张替你没种的爹妈教育你一番。”
他们用霍铭霄的时候就把他推出去当陆鸢女儿的便宜爹,不需要的时候就是个不能插手霍家产业的小杂种,能多有趣就有多遭人恨。
霍铭霄咬牙给自己上药的时候,栾承才收到消息赶回来。
推开办公室,屋里还有点余烟的味道。
“我来吧。”栾承对于给他收拾烂摊子很有一套,不管是身上的伤还是一地狼藉的办公室,他叹口气低声说,“老板,你何必呢?”
“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霍铭霄的眼角闪过一丝狠劲,他忍一时就是为了日后的广阔,所受屈辱他会加倍还回来!
栾承下手不敢太重,边说:“我觉得夫人是真心想帮您。”
“……所以你觉得她会站在我这边?”
霍铭霄又问了同一个问题,栾承依旧不回。
陆鸢陪陆沅沅逛了一下午,泡了热水澡在沅沅房间陪她,中途接到父亲的电话,提到了明天的见面会。
父亲说:“明天是你第一次亮相霍家的董事会,与以往的身份不同,你不仅是陆氏的代表,还是霍家的异姓董事,我早知道他们内里乌七八糟乱的一塌糊涂,你这进去后大房、二房、三房的人势必要拉拢你。多余的话我不说了,陆鸢,你清楚如何解决。”
末了,又叮嘱她,“大房只得一个女儿霍以灵,她那个搞科研的丈夫从来不问霍家事,暂时没什么威胁,你要把心思多放在二房、三房上,懂了吗?”
陆鸢应了一声,父亲不再提商业上的事,陆鸢问了几句母亲的身体情况才挂断。
陆沅沅早已玩累了,趴着睡的好香,陆鸢下了床替她盖好薄被,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才走出房间。
她回到卧室,又听见房内的水声。
霍铭霄真把这里当旅馆了么,每天回来就为了洗澡?
陆鸢等在浴室门口,她敲了三下,水声暂时停下。
“霍铭霄,我们谈谈。”
水声再起,陆鸢等了五分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转而下楼。
她在餐厅喝水,霍铭霄带着一身寒气从她身后走过,开了冰箱拿了一瓶冰水,在他转身时陆鸢拦住他。
霍铭霄还知道在外头披上睡袍,不过胸口大敞开,胸膛起伏间水珠跟着往下滑。
“霍……”她起初嫌弃他不好好穿衣服,再看到了他脸上的乌青,一张帅气的脸生生有了难以忍受的印记,“你怎么受伤了?”
霍铭霄躲开她伸过来的手,放下冰水瓶绕道走了。
他没打算跟她解释,但她能向栾承打听。
她说:“我要听实话。”
栾承道:“老板被二叔伯教训了几句,估计是为了三叔伯被偷拍的事,其实这事并不是他拿的主意,是我跟苏雅雅提了一句,她自己擅作主张,但她不知晓其中利害关系,这罪名就落在了老板头上。”
陆鸢很想问他,为什么不反抗?到嘴的话却问不出,根本不需要多想,霍铭霄现在是什么身份,在霍家遭人白眼,陆鸢初来乍到都能通过一个三流小模特的事来反讽他,更何况是霍家的长辈。
他现在很不好过。
第二天,陆鸢醒得很早,霍铭霄不在家里留宿,总是洗了澡就走,陆鸢也就去女儿房间睡觉。
她起床时陆沅沅两手拽着她不让她走,说是做了噩梦非得让她抱。她一哄就是两个小时,眼看9点的董事会要错过,她就此做了一个决定。
霍氏大楼。
9点的董事会临时改了流程,将陆鸢的见面会移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