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觉得,他身上最后一丝属于陈与桓的温度也被抽走了。
他很怕。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了解陈与桓每天的工作,看到网上那些血腥的照片,还有记者添油加醋的描写,陈最一第一次不是在感情上,而是在生活的层面上,感觉哥哥离他好远。
他记起那天在警局,陈与桓动作匆忙地收起贴在白板上的照片,大概是一种出于本能的保护。
这种保护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儿时的记忆,在陈最一脑海里大多是模糊的,只记得是在破碎的屋檐下,或是摇晃的皮卡车上,耳边经常响起母亲的咒骂,但因为有哥哥,回想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熬。
长大以后,他唯一吃过的苦,不过是日记本上无病呻吟的少年心事,是因为陈与桓始终只留给他坚实的后背,而对生活的辛苦缄口不言。
这个世界时常大雨滂沱,万物苟且而活,有的人淋雨,并不是因为他没有伞,而是因为他需要给另一个人撑伞。
那伞下的人又在怕什么?
陈最一不知道。
白天他会努力做个乖巧体贴的弟弟,晚上他会缩在哥哥怀里睡得安分,但只要陈与桓半夜离开,他就会害怕到抱着玩具熊发抖,必须打开家里所有的灯。
他感觉自己又生病了。
原本生活在假想生态球里的小玫瑰,忽然被移栽到温室里,每日精心照料,即便阳光不明媚,也有最适宜的人造光支持生命。
可是得到爱的小玫瑰,为什么还会枯萎。
?
距离第一起命案发生已经过去了20天。
不断地出现嫌疑人,几乎是自投罗网式地被警方抓获,他们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过不了两天又翻供说还有同伙,与此同时,被害者的数量还在增加,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