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离应了声,才抬眼看向林月,“直接跟着朱导。”
林月的喉间急促滚动,嗯了声。
等所有签署条约结束,谢离转身要离开时,他却突然站起身,在两个人的视线中嗫喏半晌:“……我送您。”
朱导咳了一声,没听到一般若无其事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谢离似乎有些意外,却没多说什么,任由他跟在身后,一路走到反岸的游艇上。
船员连忙替他们打开踏板,谢离进去之前才回头看一眼,似笑非笑:“回去吧弟弟。”
林月圆圆的眼睛里有失落,抿唇道:“那我还能再见您吗?”
谢离挑了下眉,十分诚实道:“不知道。”
他似乎是看出了对方的眷恋,眯了眯眼,意有所指道:“你的目的是出名。”而不是我。
林月听懂了他言尽于此的后半句话,咬了咬牙,鼓起勇气突然抬手拉住他的手指放在自己腰间:“可是我也很喜欢您……”
豪华游艇的体型庞大,压得周围的返航汽艇光线偏暗。
面前的男人眉眼冰冰冷冷,他弯了下嘴角,缓慢、却不由分说道:“回去。”
林月的身体一颤,顿时忍不住满眼失望,松开了他:“……嗯。”
然后才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谢离啧一声,抽出张纸巾缓慢擦了擦手。
他没再多想,转身踏上汽艇的刹那,却突然察觉到什么,猛地侧过脸去。
下一瞬,凌利的破风声突然自耳边传来,挡风玻璃砰然碎了大片。
“……别动。”黑黝黝的枪口指着他的太阳穴。
谢离倏尔眯起眼。
深冬的海风猛然灌进舱内,冷得刺骨。
坐在汽艇后的男人看着他盯过来的表情,好整以暇地笑一声:“怎么,没想到我会在这里等着你?”
谢离的目光沉沉。
孟衍缓慢地走上前来,笑着抬手揽上他的肩:“看得出阿离对我很防备,宴会上的时候一点都不肯单独出现在偏僻的地方……害我不得不想别的办法。”
汽艇不大,海面上停了三五艘,是专为了运送提前离宴的客人。
狭窄的甲板后有一间封闭的舱房,孟衍抬手碰了碰他冰冷的侧脸,似乎心疼道:“进去吧,别冻坏了。”
枪口依旧紧紧抵着,谢离这才抬起眼,嘲讽道:“私藏枪-支,孟总这么不避讳我吗。”
孟衍笑着把他拉进温暖的船舱,合上门:“反正你以后又离不开我,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时,谢离心底猛然涌上漆黑惊疑的猜想,脸上却冷笑:“孟总这话是什么意思?囚禁我?”
孟衍含笑盯着他的眼睛,半晌,才低声道:“很快你就会知道。”
身后的门打开,有人递上来两包东西。
谢离倏尔眯起眼,死死按住心底所有翻滚的阴郁,望过来目光中却只有直白的厌恶:“下药。”
孟衍看着他,抬起手,轻抚摸着他的眼睛,叹口气:“我是真的不忍心害你。”
谢离的心猛地沉下去,笑意却讽刺:“还少吗?”
孟衍笑了笑,却没说话,将那两包东西拆开分别缓慢地倒进了两瓶酒中融了。
这才抬眼,牢牢盯住谢离的表情,试图从中发现任何异常的情绪。
对方同样看着他,笑意冰冷嘲讽:“怎么,孟总精力不支,这东西还要一人一份?”
即使到了这个份上,他的态度依旧极为恶劣。孟衍心中涌起暴虐的兴奋,更不愿以毒-品摧毁了他最有趣的傲慢嚣张。
本就犹豫的选择于是缓慢倾斜了。他沉吟着,终于选定了一瓶酒。
这才含笑抬起眼,冰冷的瓶口抵在他唇上:“乖一点,少受罪。”
任谁都没有想到孟衍参宴竟然都带着枪。枪口装了□□,恐怕自己挣扎至死都不会有人发现。谢离的目光漆黑,缓慢张开口。
酒液冰冷,带着醇厚的香气,可对于此时的谢离却如同毒药。
见他果然乖乖地一口一口喝了,孟衍才格外畅快,眯起眼来,看着暗红的酒液从他唇角溢流下,顺着脖颈一路洇湿至衣领。
足足灌了大半瓶,谢离呛得咳嗽、眼下泛红时,他才满意地松开了手,随意丢了酒瓶。
红酒液在深色地毯上蔓延开一大片,酒味散开,被窗口沁来的风吹散了。
持着枪的人得了一眼指示,这才收枪退了出去,合上舱门。
直到身体传来炙热熟悉的燥-欲时,谢离才拧眉紧闭着眼,抓紧了手中的窗柩,于理智深处悄然松一口气。
……幸好只是这种药。
孟衍在笑着欣赏他。
高浓度的酒精与药效结合冲击,意识很快就模糊下去。
谢离像一条离水的鱼,几乎淹没在了炙热滚烫的水中,难挨般弯腰伏在窗口拼命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他攥着窗柩的双手上有青筋绷起,目光很快涣散迷蒙。
身后覆上温冷的气息,声音也近在耳边,带着疯狂低沉的笑意:“阿离,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的,总有一天你会趴在我脚边求着我上你。”
谢离的脑海中一片浑噩,不由自主地后仰脖颈蹭着他的呼吸,拧紧了眉。
却颤抖着咬牙切齿:“就当是……被狗上了。”
他越恨越狠,孟衍却反而越兴奋,一手搂着他的腰,轻吻他颈间的痣:“再凶一点。”
谢离闷哼一声。
他并不介意和人做那种事情,只是和自己厌恶的人做却实在恶心。
药劲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谢离知道自己逃不掉,睁开眼时目光也朦胧模糊。
衬衣衣扣在缓慢被解开,背抵在冰冷的船舱壁上、寒意毫无阻隔地浸在皮肤上时,意识已经昏昏沉沉,眯起的眼底有窗外模糊的月色起伏。
燥热烧得他耳鸣脑胀,却毫无力气。
直到耳边猛地传来“砰!”的一声——他抬起眼,望进门外那人翻滚着漆黑戾气的眼睛,月色映得对方的背影冰冷颀长。
“……阿离。”
醉意和药效一阵接着一阵,似乎永远不能停息,于理智和身体的界限煎熬。
谢离忽昏忽醒,醒时却更是折磨。他听得到周围的嘈杂、以及孟衍扭曲的语气,却蜷在地毯上浑浑噩噩,目光涣散甚至难以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