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顿了下:“关他什么事。”
“我告诉你谢离,你跟个男人在一——”
谢离直接挂断了通话,没管那端的人多暴跳如雷。
车上安安静静,刚刚谢老的话几个人听得清清楚楚,赵管家觑了又觑,才敢回头:“少爷,要不要让林医生过来一趟看看?别感冒发烧了就好。”
谢离厌厌说了句不用,有了些偏沉的鼻音。
贺昱看他一眼。
刚刚两个人全身湿透上车的时候,把赵管家吓了一跳,连忙找来干燥的衣服换上,又开了暖气取暖,他们这次缓过来些。
不过谢离体质没有那么好,似乎还是有些着凉了。
“那少爷,这个蛋糕……”
谢离瞥一眼,这蛋糕是他来之前特意找谢恒海要的,说是晚宴结束后要带走,现在也端端正正地放在车里,散发出甜味。
他没说话,过了会儿才侧脸看一眼身旁的人:“晚上怎么没见你?”
贺昱顿了下:“你说不让我跟着你。”
两个人默契地都没有提起在芦苇荡的那一段。
谢离喉间动了动,脸上却若无其事:“那你去哪里了?就一直在花园里?”
贺昱垂下眼:“在等你。”
谢离顿了顿,无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水杯,这才想起他的处境。
一个被孟家带头排挤在外的流浪小少爷,当然不会有人冒着得罪孟衍的风险去搭理他,不去落水下石欺负就不错了。
他皱皱眉,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待贺昱太过苛责。
谢离这边走着神,贺昱也移开了视线,望向车窗外的这个世界。
他没有撒谎,自己确实是在外面等谢离。不过期间也做了些别的事情,比如,联系上了贺家的老管家。
贺昱心性冷硬,在知道没有自身背景连生存都受威胁的情况下,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只能利用起所有能利用的人和东西。
车子一路无声地驶入了谢离的别墅,到家时,天已经晚透了。
谢离正要下车,顿了顿,又回头:“蛋糕。”
赵管家连忙递给他。
谢离拎着朝门口走着,忽然又扭头瞥一眼,皱皱眉:“拿着。”
贺昱接过来。
“昨天晚上没吃到,今天补给你的。”谢离头也不回地进了门。
贺昱脚步一顿,低头看一眼,才跟上去。
这两天开始降温,夜里的风一阵比一阵冷,谢离匆匆洗完澡倒在床上时,脑子已经昏昏沉沉了。
他闭着眼,抬手按掉了床头灯。
眼皮遮不住的淡红光亮也熄了下去,周围重归寂静的黑暗。
像是在湖里沉溺的时候。
谢离用最后的理智,从头到尾把两个人在湖里折腾的片段寸寸回忆了一遍又一遍,在确定对方的动作里没有任何一点像是上一世那个人后,才放了心,继续昏沉。
他闭着眼,半张脸都埋在柔软的被子里,叹了口气。
其实在水里……从前有过很多次。
那个时候,年轻的魔尊刚得了双//修功法,满怀肆虐的恨意,抓来了一百九十余人以生死威胁,逼得贺昱自愿在左踝套上封锁功力的锁链。
谢离说话算话,目的达成之后,也放了那一百多人。
谢离还记得第一次利用邪术吸取贺昱功法那天,山巅之上电闪雷鸣乌云聚顶,紫电狰狞,将榻上的情形耀得雪白。
天道在愤怒暴躁,谢离却畅快不已。
他笑得眼底都溢出泪来,附在贺昱耳边,声调破碎却愉悦:“我玷污了天道之子,你说祂、现在是不是很生气?”
面前的人紧闭双眼气息依旧清冷,长睫低垂,任由他索取,连呼吸都无半分凌乱。
谢离嗤笑一声,不再多说话浪费体力,双手攀住了他的肩膀,埋在他颈间、深吸一口气。
这种事情,他自己一个人来就足够。
总算贺昱就算再冰冷无情,到底也是个男人,不知道过了多久,谢离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筋疲力竭、翻身躺在榻上,感受着经脉里终于逐渐涌上的丝缕气息,眯起眼来。
侧脸盯住除衣领间微乱、衣衫依旧整洁的男人,腕间翻转,松雪扇已经错开骨尖。
“嗤——”
贺昱功力被封,躲不开他这一击,微拧眉,唇间溢出鲜血来。
谢离心中快意,恨不得当场直接杀了他,却又不得不忍住。
魅魔曾说过那功法的禁忌,除非是和自己功力要高的人交和(合),否则会被反吸尽功力而亡。
就算他现在还可以装作功力未失的魔尊,但一旦抓来了别人搞上床,恐怕还没开始立即就要暴露。
……只有贺昱知道一切缘由。他本该就要补偿给自己。
不过当初花夜的瘴气耗费了几十年的功力,一朝被采补,这反双//修功法恐怕要个上百次的才能彻底修得回来。
如果贺昱每一次都要这么久,他恐怕得抓着贺昱当炉鼎当个几年。
想到这里,谢离就气怒交加,硬生生一把将扇子抽了出来,盯住他猛然苍白的面容,冷声道:“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对方吐出一口鲜血,才终于睁开眼来,长睫遮掩下的目光冰冷无情:“功力我会尽数还给你。”
“还?”谢离冷笑一声,走近了。
他的衣摆半褪着,露出两条修长紧致的腿,明明靡丽,却尽显嗜血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