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有教养之责,再说,等本王百年之后,还等你为本王养老送终。”
姜照音一怔,忽然觉得莫名心酸:赵知弘一定很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但他的身体注定他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子嗣。在他心中,他渴望天伦之乐,渴望儿女绕膝。但一切一切,都在他战前坠马的一瞬间,化作虚妄。
赵知弘虽然贵为亲王,手握突骑营数万大军,但他却有终生难以治愈的伤痛。当时,他强求她同去恭王婚宴,希望她将他的隐疾公之于众,该是何等绝望啊。此种消息,本是皇族绝密,却被宁贵妃说出,紧接着传于市井。这对他而言,定致命打击。
赵知弘走后,姜照音鼻头一酸,看床前的月事带,连忙换好塌上的被褥。
远方天际外似乎有一道混浊不清的苍白光带,那便是极北的天河。
冬日夜晚的朔风毫无忌惮地狂肆着,卷出了阵阵尖锐哨声。两道高墙外是长长的河提,那条幽冥的长川水流湍急、轰鸣作响。
“快跑!”
姜照音从梦中惊醒,梦中的景象,是凉州,昭国北部。
赵知弘躺在地上,轻声问,“可是做噩梦了?”
“我梦到了凉州。”
赵知弘起身,笔直如松地立于一片黑压压的天空下,天穹笼罩着一片阴森诡异。
他的神色越发幽深,似不可一窥的深潭,寒意浸肤。
思索半晌后,他转身道,“睡吧。”
“王……王爷,这几天,也亏得您不与我计较。不过王爷请放心,再过一两日,我便全好了,不会给王爷添麻烦。”
“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