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接受唯物主义教育长大的,不能相信怪力乱神这一套。”他说,“这位同志,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放心地说出来。如果没有的话,就不要和我开玩笑了。”
一本正经的语气,让江桃在这种局面下,也笑得发颤。
说得好像谁不是马克思主义好青年一样。这种事,难道是她愿意的吗?
就听见有人小声念叨:“滑片了,疼,有点疼。”
她只能收住笑,好声好气的,“知道了,我不乱动还不行吗。”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极为尴尬,她看不见这人的表情,只能看见他双臂架在膝头上,手紧紧地攥着眼镜盒。由于过分用力,指节都隐约发白。
好半天,他才问:“你真的没有骗我?”
“你看呢?”江桃苦笑了一下。
这人又沉默了好一会儿。
“那你是人,还是……”
“我是人,当然是人。”
“你还记得自己的信息吗?单位,住址,父母朋友,什么都行。”他说,“哪怕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至少有个方向可查。”
江桃闻言,却呆了一呆。
她的头脑里干干净净,好像被水洗过一样,除了自己的名字,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我想不起来了。”她喃喃道,同时心里忍不住涌上一阵巨大的恐慌,“我是人,我真的是个人!”
“别急,我知道,我知道。”对方放缓了声音安抚她,“无论如何,我会帮你。”
他的声线低低的,悦耳,又有力量,忽然让江桃的心落回去了一点,就好像在急流中抓住了一块木板。
“真的吗?”
“真的,这是我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