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伯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在一间有几分萧条的小院子前停下了。小院子围了一圈侍卫,对童伯很熟悉,直接就将他放了进去。
屋子里光秃秃的, 唯一的一棵树还枯死在院中, 石砖砌成的台阶很光滑, 童伯两只胳膊抱着食盒,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生怕不小心滑到。
房门打开着,越华池半躺在侧面的软塌上,从窗外望向远方。童伯走进来,将食盒放在越华池面前,笑眯眯地从里面取出一壶银霜酒恭敬地倒在酒杯里,又拿出几碟下酒菜。
越华池的黑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透着一股颓废,但他脸上并没有被人囚禁的气恼,还维持着曾为一州之主的气度。他端起玉盏,晃动着里面的酒水。
“少爷,我来的时候看到了九小姐。”童伯将食盒放在脚下。
越华池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就像没有听见童伯的话。
童伯又道:“要不让我去求求情,让九小姐将您放出来吧。”话语间带着一点点试探。
越华池将酒一饮而尽,拇指擦了擦嘴角:“你觉得你能教州主做事吗?越昭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童伯忿忿不平地说:“她们做的是大逆不道之事。”
越华池看了童伯一眼,恍然觉得他已经苍老至此。明明他们一起长大,越华池还像个青年,而童伯已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的眼睛像搅浑的池塘水,身上有着一种死亡的气味,如同水底的淤泥。
原来我已经活得这么久了。越华池到嘴边的话终是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你年纪也大了,不必再奔波。”
童伯连忙拒绝:“那怎么行,少爷你最喜欢的就是这银霜酒。”
越华池放下酒杯,沉默许久才说道:“我早就戒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