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四周张望着,似乎是想传唤卫兵,艾维特却抬起一只手打断了她。
“你很幸运,小姐,因为我的修养不允许我冒犯一位女士。”
他看向台阶下的海伦娜,十分温和地说:“我的预言术或许是有‘错误’,但这绝会不是一个刻意为之的错误——毕竟,谁能真正料到未来的事呢?我想,联盟也应该理解,巫术理论是有局限性的。”
他的声音彬彬有礼地传开,清晰地回荡在落雪的广场之上。
阿芙洛的瞳孔微微缩紧了。
艾维特向伊莱亚斯报告预言结果的时候,她也在场,清楚地记得当时艾维特说过的话——“大部分时候,它们是很有参考价值的,这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在那时候,艾维特可不是像今天这么说的。
海伦娜的右手还按在剑柄上,显得充满了攻击性,“不要以为军团长和黑玫瑰号沉没于大海,斯派科特巫师被你们追缉,你做过的事就死无对证了,艾维特。所有站在这里的人,都是指控你的证据:我们都在偷袭的当天夜里,亲耳听到了军团长和斯派科特巫师是怎样质问你的。”
她的眼底闪烁着某种碧绿色的、晶莹的光。
塔楼的钟声恰在此时敲响,绵远悠长,一下又一下,顺着风雪送到了广场上,沉厚地回荡着,仿佛在述说这座城市的历史和过往。
十二声敲钟。
正午了。
雪下得更大了,雪花在漆黑的天幕下纷扬地飘舞着,纯白而柔软。而在广场中心,高台的侧面,参加任职典礼的人们自动让出了一片空地,唯有那一小群自黑玫瑰号上归来的骑士们留在了中间,和悬浮着的蜡烛一起,孤零零地站着。
帕梅拉手里还端着盛放徽章的托盘,站在高台上,看着这群不识时务的伊莱亚斯旧属们,厉声说:“你以为你在干什么,海伦娜?!如果你再在这里疯言疯语,我就不得不请卫兵——”
“没有这个必要,军团长女士。”
艾维特温文地打断了她,走到帕梅拉身边,俯身望着下方红发的女骑士,“海伦娜小姐是吗?正好,我也很乐意能有这个机会,把所有的问题都向大家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