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阁呆呆地看着他,不掩惊诧之色,半个字都吐不出口。
“你醒来的时间比我预想得要早。”他来到玉床前,高挺如松柏的身形俯下来便是一片阴影。
在这片阴影中,江沉阁垂眸,除了慌乱还有如临大敌的畏惧感,“怎么是你?”
“怎么是我?觉得我活不到再见到你的时候么?”
“不,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将权杖靠在墙上,坐在床沿,扫了一眼微微战栗的她,“你在怕我?怕我什么呢?”
他的手隔着皮套按在她的腰间,从她的腰侧向上抚摸,抚过肋侧、胸骨、肩胛、锁骨,停在她修长如天鹅的脖颈上。
轻柔似恋人之间的爱抚,可只有她知道,那只手透出来的温度是多么冰冷,足以冰冻血液。
江沉阁快要哭出来了,她死咬着唇,不敢松开,怕一松开就会逸出哭声来。
“一个人为何会这样惧怕?要么她是一只羔羊,被囚|禁待宰;要么她是一个无|耻的欠债小人,欠了一笔血淋淋的债等着去还。”
江沉阁非常不走运,她不仅是砧板上的鱼,还十分不幸地欠了他那么一点点债。
这种债和白曛、晏怀竹、苍霄他们之间的情债不同,还混合了鲜血。
可那不是她想的。
“赫连,你母妃的死不全是我的错,我当时已经尽力了,当时情况危急你不在场,怎知……嘶——”她说到一半,赫连东狐抓住她的青丝,狠狠一扯,她觉得那块头皮都快要被扯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