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阁一边听连壁说一边伸手拂去他眉间结出的冰霜,还未触碰到他,凌冽寒气就扑面而来, 激得人止不住战栗。

她听得连壁继续说那些被掩藏的过往, “长老刚来药宗的时候, 还是我的师弟,只有膝盖那么高,可身子却是极弱,季节更替之际都会犯病,每次犯病都像一个无声无息的冰人静静地躺在那里,一躺就是数天,长的有半年,甚至数年之久。在这期间,只有靠四名分神期的大能每日轮流灌输灵力,加上百种珍贵灵药才能维持生命。”

江沉阁想起记忆中的细枝末节。

他即使无病也会服用大热的药物,是为了压制体内的寒毒。

他明明三千岁了却不显年纪,因为寒毒发作会将他整个人冰冻,也冰冻了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的发色比寻常人浅,也是因为常年用丹药续命而导致的毒素残留。

江沉阁脸上失了常挂着的浅笑,宛若萧瑟风中摇曳的花,她好半晌才找回本音道:“他从未与我说过……”

她是想和他一刀两断,却不是以伤害他的方式。

在古雪和白宗主的合力下,总算是维持住白曛的寒毒,不至于攻进心脏,若是连心脏都冻结,他便再也无法醒来。

现下,他在连壁的搀扶下,宛若一个栩栩如生、细腻雕琢的冰雕静静躺在曝室的冰冷地板上。

白宗主得歇半口气,白曛的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又猛又急,即使是洞虚期顶峰的他都有些力不从心,幸好有云水宗的弟子帮忙。

想到这儿,白宗主不由感到敬谢。

古雪抹掉额间的细汗,濡湿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更显她大病初愈的苍白脸庞,她未施粉黛,一身素净得不能再素净的衣裳穿在她身上,与她干净纯粹的气质相互融合,仿佛自带圣洁之光令人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