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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虚空之中,九霄同心佩自然是毫无障碍将两人神念联系在一块,只见两处内景天地之间,仿佛架起长桥,王真人身形在桥头缓步前来,神色不见喜怒,道,“略有丝毫。”
阮慈也不诧异,他们借由九霄同心佩感应久了,心意相通,若不曾特意隐瞒,所经历过的一切,总有一鳞半爪会传递给彼方,王真人又精通术算,稍一推演,自然能猜出大概。她问道,“以你所见,我看到的,到底是过去,还是将来呢?”
王真人道,“以我所见,也毋需思量太过,此事当以你心意为重。”
这一问颇是委婉,只因有些话若是说得太明白,便会为实数增添变数,或许反而对自己不利。譬如阮慈如果说透了‘青君是以我为体味人间情感的化身’,那么她自己都已承认,青君便随时都可以在她身上转生复现,就如同九霄同心佩提醒她的那样,那一刻道姓通名时,虽然那青年自称‘太一’又或是俗家姓名,便足以说明他当时的修为,但倘若阮慈当时顺着心中的自我认知,答出‘我乃青君’,那么她为青君化身的事情,便已坐实。
她和青君的关系,到现在尚未明确,以阮慈本心来说,自然是不愿随时被取代,但太一君主对她处处青睐,或许则是因为他对青君有深情未圆,盼着青君能真正尝到人间情爱,真正回应自己的感情。因此他盼望阮慈乃青君转生的心意,或许甚至比青君自己还要迫切。反倒是青君本人十分洒脱,对谢燕还和阮慈似乎都报以随缘的态度。
道祖心思,并非旁人能够蠡测,阮慈也只能凭自身念头行事。太一君主对她既然有这般念想,那么阮慈对他此后便多存了一分戒心。当日她身坠那份识忆之中,把自己当成青君时,心中曾涌动情意,那一刻感觉自然甜美,但也只如一梦而已。醒转之后,既然不把自己当成青君,自然也留不住更不愿留住这份属于青君的感情。
此中种种,王真人自有感应,他答得和阮慈所想大差不差。阮慈也不由点头称是,王真人又道,“此次前往秘境,可进益了?”
阮慈笑道,“自然有了,得的正是我想要的,我想一面游历,一面圆满关隘,待到金丹大圆满,关隘也一一跨过,再回宗门闭关破境。”
王真人颔首道,“你气运极盛,此番出行,各方都有相助,日后可一一偿还,不过那一位处,也不必觉得自己就欠了什么人情,那缺憾在他心中横亘已久,无法释怀,得你相助,方才化去疼痛,万千无奈中,至少成就了一次回眸,足够他回味许久了。他助你的,其实也未曾多么稀奇,但你助他的,却是独一无二。”
若不是阮慈和王真人心灵相通,几乎以为他是在拈酸吃醋,但王真人一向不做无谓言语,因道,“好,我记下了——我要出门这么久,你可思念我么?要不要派一个化身出来陪我?”
王真人蹙眉道,“这才多久,真是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