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善用筷子尖从竹签上拨烧鸟串,眼睛抬了一下,又低回去看鸡肉块掉落盘中。她想听彭朗怎么说,如果他还要跟她一起买房子,大概不会糊弄他父亲。
他们已经选好了几处房子,准备近期抽空去看。彭朗实话实说,季长善在一旁听着,凉了一半的心没有向另一半传导寒意,也就没拒绝彭朗夹过来的天妇罗。
她三下五除二吃完,彭朗又递来一碗热汤,季长善看他一眼,彭朗正蘸料吃石垣贝,同他父母说这东西很好,甘甜,有淡花香。
季长善端起小瓷碗,眼睛扫着轻晃的水面,不知道彭朗是不是在他父母面前做戏,但不喝白不喝,反正她也没吃饱。
晚饭后,石渐青例行邀请大家喝茶,今晚她心情畅快,不需要通过沙发拐角处的花瓶验证底层麻雀的无知。
她给季长善端去一杯白毫银针,微笑着请客人喝茶。
季长善不想今晚失眠,否则和彭朗在一个房间里躺着,头脑越清醒,越要胡思乱想他有什么毛病。
她呷了一口茶水,意思意思就不再动茶杯。
彭朗和季长善同坐一张沙发,两人间隔着二十厘米,没有人主动拉近距离。
他同父亲谈论自己在世界咖啡展上的收获,彭诉仁不时点头发表看法,彭朗打算进一步开发拉美产区的豆源,扩充朗郁的精品系列。季长善默默听着,想他们父子俩可真不把她当竞争对手。
茶水慢慢续了三回,彭朗的眼镜片总蒙着雾气,季长善瞄不清他的眼睛,他也没摘下眼镜,往她这边瞧一瞧。
捱到九点半钟,彭诉仁夫妇上二楼歇息,季长善坐在沙发里面,环抱双臂等彭朗叫她一起上楼。他暂时没有回房的计划,取过茶壶添满杯子,季长善偏脸瞅他,两个人谁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