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兜里摸出烟盒,跟老院长夫人和苏涵水知会一声,去吸烟区缓解烟瘾。
外面下了场雨,飞机延误至凌晨。彭朗怕打扰季长善休息,登机前给她留一条消息。
隔了五分钟,季长善回复一路平安,彭朗看过后锁住手机,抽完手里半截烟头,第六次从吸烟室里走出来。
苏涵水鼻子灵,嗅到烟味儿皱起眉头,倒是没像从前似的叫彭朗别抽了。
她扶老院长夫人起身,老太太膝盖不好,彭朗搀住她另一边胳膊,三人乘摆渡车登机。
不多时,飞机闯入夜云,跨越近一万两千公里,降落戴高乐机场。
彭朗在小巴黎有两套房子,一套是留学时的公寓,另一套在十四区,三室一厅,挨着丹费尔-罗什洛地铁站,离蒙帕纳斯公墓也不远,走路只用十二分钟。
老院长的家族墓地就选在那里。
巴黎是一座经久不变的城市,也许从老院长祖父辈买墓地的时候,这地方就自由散漫得没有店家在清晨六点半卖早餐。
彭朗请司机先送老院长夫人和苏涵水,她们住十四区那套房子,他自己则回到十六区的公寓。
这套公寓四十多平方米,买下五六年,彭朗每次到巴黎都习惯住在这里。
他下车时,公寓对面的糕点坊即将营业。
八月上旬的巴黎,七点多钟天际已经明亮,他们过着夏令时,和国内差六个小时。彭朗算算国内的时间,猜季长善正在午休,便给她拨了一通电话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