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涵水打来电话,过问老院长的丧礼事宜。彭朗早先联系过老院长的夫人,按她老人家的意思是,一切从简。苏涵水在电话里哭了几声,彭朗点着烟,不多时烟灰缸里落下一层灰烬和三两个烟头。
公事和丧事并驾齐驱,占据彭朗半个月左右。这段时间,他没怎么见过季长善,最忙的时候,只能晚上九点给她打一通电话。他们通常说五六分钟就挂断电话,季长善也在忙远方的新品上市,夜夜加班,根本顾不上胡思乱想。
他飞巴黎的前一天晚上,来了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季长善正在赶销售报告,犹豫两秒,说晚上加完班可以吃个宵夜。
上船的饺子,下船的面,今天合该包饺子。彭朗和季长善都不会包饺子,假如现学现卖,费时费力,还不一定能成。
成年人的现实性让他们不约而同达成共识:彭朗先去饭店打包两份水饺,等季长善下班,接上她回西瓦台简单吃一顿。
夜里十点钟,季长善上了彭朗的车。
几天没见,她发觉彭朗瘦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彭朗亲亲她的眼睛,脸庞分开时,谁都没说话。
他们回到西瓦台,进了季长善的公寓。她拎着饺子去加热,彭朗跟进厨房,驾轻就熟找到小碟和筷子,顺手提一瓶陈醋放到餐桌上。
季长善很少在家做饭,厨房里连耗油都没有,别提饺子醋。
彭朗不爱陈醋的刺激性,只给季长善盘子里润了一层陈醋。她端来热饺子,往彭朗的盘中多拨了几个,强迫他一个都不许剩。
太太的专/制,彭朗并不反抗,而且甘之如饴。不过一到睡觉时间,彭朗就开始把太太的话当成耳旁风,说什么也不肯回自己的公寓孤枕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