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指纹打开了沉重的别墅大铁门,竟然没有看到小砚砚跑出来迎接我回家的身影。
我心里奇怪,难道小砚砚又做了什么错事,被金蠡罚了?
前天,金蠡和古北老师在对弈,不知是金蠡想陶冶小砚砚下棋的情操,还是古北老师实在太喜欢小砚砚,总之,小家伙有幸被安排在了两人的身边观棋。
对弈中的两个顶尖职业棋手很快就沉浸在凶险莫测的棋局里,根本忘了身边还有一个正处于好动阶段的小孩。
小砚砚的动静也不大,就拿着棋罐盖子上的吃子,一颗一颗的埋入红彤彤的火龙果里。
火龙果的皮还算坚韧,没有人知道小砚砚是用了什么蛮劲或者巧劲,将吃子埋进去的,等到被兰姨发现的时候,小砚砚的脸,他的手,他的衣服,他所站位置的桌子上,桌子下,全被火龙果的汁液染成了一片血红,像极了血腥的凶杀现场。
职业选手对棋具都怀有强大的敬意,像小砚砚这样对待吃子的无知行为,当即惹怒了金蠡,于是罚他把埋进火龙果的吃子一颗颗的挖出来,除了清扫案发现场之外,还得清洗那几颗弄脏了的棋子,后来见我从绘画速成班回来了,还不准我帮忙!
古北老师的心态已经和从前不同了,对晚辈犯下的小错,也没了年轻时的苛刻了,这会儿只觉得小砚砚可爱,还出言维护了小砚砚几句。
我跟古北老师一样的看法,就算小家伙冒犯了棋具,我也只觉得他可爱与弱小,很想去帮他,尤其看到小家伙的眼眶里含着一泡委屈的泪水,我的心早就软化成了一团棉花,于是在金蠡的面前拼命说小砚砚的好话,甚至把他犯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的确是我这个做哥哥只顾着跑到外面学画画,没有看好年幼的弟弟啊。
金蠡不仅没有心软,还更加的生气,沉着脸说了一句:“慈母多败儿。”
我有点生气,更多的是委屈和难过,因为畸形身体的原因,我对自己的性别定位十分的模糊,我的表征是男性,身份证上写的也是男性,可是,我的身上偏偏又存在了一个女性才有的器官……
而且,每次我情动的时候,那一处也有很明显的反应。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无法排遣内心的惶恐不安,所以很排斥任何人将我归为女性一类,从前江淮泽叫过我“娘娘腔”,我自卑到无地自容,现在,金蠡明明知道我的身体是畸形的,还要说我是“慈母”……
金蠡见我突然沉默了,才意识到伤了我的心,赶忙抓住我的手道歉:“戚名,我不是那个意思,戚书砚这么小,还不太懂事,咱们不要骄纵他的顽劣个性,好不好?”
我心里很感动,已经原谅了他的无心之过,可是,脸上还是装出一副气没有消的样子,这样兰姨就能趁机帮小砚砚擦洗案发现场了。
想到可爱的小砚砚,我不觉加快了脚步。
刷卡打开别墅大门的时候,我终于听到了小砚砚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快的脚步声了!
也听到了小砚砚软软糯糯的叫喊:“哥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