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的冲了上来，下一秒她看见眼前的人被抓着衣领甩到楼梯的墙上，林九稚听到他发出生疼的一声闷哼。

夜幕重重下，季延西泛着冷白的颈脖微仰，漆黑眼眸眼眯起盯着眼前人看，似乎早有预感来者，忽而笑骂开来，“滚。”

那人松开他来。

那男生同样被笼罩在黑暗里，个子和季延西一般高，说话有一丝匪气，“延哥，手术恢复得怎么样？”

就在他话出口的一刻，她感觉到季延西朝自己飘来一眼，紧接着那人便噤声了，迅速说了别的，“呀，这是你同学吗延哥？”

林九稚这才意识到那人如此狂野的冲上来只是在打招呼。

非常狂野的打招呼方式。

被cue的林九稚猛然回神，心有余悸，张了张嘴，又看了下季延西，没能说出话来。

季延西站直，一脚往人膝盖上一踹，面无表情，陈述说，“你吓到我补习班同桌了。”

然后他看过来，眸色深了几许，“吓到你了？”

林九稚“啊？”一声，说没有。

可楼梯就那么点大，林九稚站在上面几阶，楼梯口被挡住了，没法走。

四目相对。

季延西偏头，叫他，“陈邪。”

被叫到的人“诶”了声，便听见季延西吩咐口吻，“让开。”

迟钝的陈邪反应过来挡着人家路了，闪身，“您走，您走。”

林九稚细声说了句“谢谢”，走下楼梯。

街道车流呼啸，俩侧路灯光影落落拓拓，和月色一并交缠，衬得多了几分暧昧。

少女往前走了两步，突然顿住脚步。

她想起来什么，转身朝楼梯口看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楼梯口，那个叫陈邪的匪里匪气的男生一手撑在墙上，然后头微低，季延西头微偏，唇一张一合低声说些什么，神情不耐。

但从不远处林九稚这个角度看过去，两个人亲昵无比，怎么看都怎么像是在咬耳朵。

季延西似是察觉到什么，掀起眼皮子，恰好对上不远处林九稚的目光。

对上他的视线，林九稚一个激灵，再次忘记她好不容易想起来的东西，逃离案发现场。

季延西看着不远处有几分惶恐的少女，略一眯眸，怔然一会儿，把这货推开，“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什么，男男授受不亲。”

陈邪：？

第二天回学校，早读之际，林九稚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数学五三，才想起来昨晚忘记的东西。

是了。

那天书店买五三的钱，是季延西一并付的好像。

林九稚拿笔戳了下在补作业的前桌，“许顺？”

许顺脚落地，踩着地翘着两根凳子腿，然后把滑着另外两根凳子腿划出十分难听的声音，转过来，一脸谄媚，“怎么了九爷？”

林九稚把语文作业递过去，“要吗？”

许顺受宠若惊接过，下一秒便听见林九稚问，“有没有现金，微信跟你换一下。”

许顺愣了一下，把林九稚的语文作业抱紧，“没有的话作业还给我抄吗？”

在许顺充满期待的目光下，林九稚犹豫了五秒钟，神色认真，“啊，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