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绪将衣服捧起给她看。
送来的是一套非常正式的抚子色振袖和服,绝对标准的禅院审美。古典的松竹樱柄图在嫩粉色下显得含蓄而纯洁,像是开在早春枝头的粉樱,透着无限的娇美。
对于未婚女性来说,这是最高规格的礼服。
鹿伏兎砂糖也觉得这套衣服非常好看,但这并不影响她一点都不想穿的心情。
越正式的和服穿着就越累,她完全可以想象到她明晚穿着这身繁杂的和服,呆滞地正坐在清水寺里,听着长达一个多小时除夜钟声,难捱的度过一分一秒。
想到这里,鹿伏兎砂糖突然没了看的兴趣。
于是她对奈绪摇了摇头,说了句自己有些困后,就一头倒进了被子。
奈绪见状,将手上拿着的配饰重新放回托盘,温声道:“既然小姐困了,那我先将这些收起来。”
“您安心休息。”
说完,她走出了房间。
鹿伏兎砂糖听着渐行渐远的步伐,埋在被子里的脑袋逐渐昏沉,没一会儿,少女便压着被子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入夜。
睡梦中,鹿伏兎砂糖总觉得一直有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带着探究、审视、等等复杂情绪,让她睡不安宁。
是梦吗?
她忍不住皱眉,睫毛微颤几下,睁开了眼。
一室昏暗,但男人身上的气味却存在感极强。
鹿伏兎砂糖睡眼惺忪地顺着味道的方向寻去,正正好对上一双暗绿的眼。
在黑夜里,像狼般深邃。
“甚尔……?”
鹿伏兎砂糖茫然地看着他,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嗯。”
男人低沉地应了她一声。
“你怎么在这里啊?”
她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因为梦里没有奈绪。
甚尔听了她的问话,曲腿坐在床边支着头,懒洋洋地晃了下手机上她之前发送的那条短信。
隐隐的屏幕光勾出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与勾起的唇角,让她混沌的脑子逐渐清醒。
——等等,好像不是梦。
可不是梦的话,那奈绪去哪儿了?
想到这里,鹿伏兎砂糖直接问了,“甚尔,奈绪呢?就是和我一起住在这间屋里的妹子。”
甚尔挑眉,颔首示意了下他身后位置。
鹿伏兎砂糖半坐起身看过去,奈绪被十分随意地躺在地上,双眼闭合,呼吸清浅,看起来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你做了什么?”
奈绪的样子可不像是不小心睡着了。
“昏过去了而已。”
甚尔不在意道,“我下手也不重,明天早上就差不多醒了。”
“……”
鹿伏兎砂糖沉默半晌,直接将枕头对着男人砸了过去。
把人妹子毫无理由地打晕了,这人竟然没有一点点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问题吗??
甚尔抬手接住少女丢过来的抱枕,暗绿的眼盯着她一眨不眨。
“为什么改时间?”
他沉声问。
鹿伏兎砂糖眨了眨眼,正要老实回答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乐言寺给她发的“资料”,脑子一抽,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一圈,变成一句——
“贞洁,是男人给女人最好的聘礼。”
甚尔:“…………”
睡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