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抱了一个枕头下来,鹿伏兎砂糖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这间房间真的太冷了。
“甚尔,你睡着了吗?”
她轻声问道,“这里太冷了,睡地板会生病的。”
禅院甚尔当然没睡。
作为天与咒缚的完全体,他的五感灵敏到甚至打破了非术师无法感知咒灵的界限,空气中一点点不寻常的震动都能被他轻易捕捉,更何况少女的动静实在有够明显的。
从她下床翻柜子开始,男人就睁开了眼睛。像是一只慵懒的大型狼犬,暗绿的眼饶有趣味地看着少女忙前忙后,最后拼出了一个很是滑稽的“窝”。
一个很符合她这种大小姐动手能力的“狗窝”。
真丑。
莫名的,男人在夜色里笑了下。
这边,鹿伏兎砂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那边有任何反应,只好抱着枕头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才刚走到床尾旁,还没等她细看,赤/裸的脚踝就突然被一双灼/烫的手掌轻易握住。低磁的声音在视力受限的夜色中,像是一根羽毛拂过耳畔,带起丝丝酥麻,撩人心弦。
“冷吗?”
冷不丁响起的问话,让鹿伏兎砂糖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结结巴巴道,“不....不冷。”
“是吗?”
禅院甚尔狭眸一晒,将手掌放开,明知故问,“我以为是大小姐太冷睡不着,所以想要从我这里购买特殊服务。”
特...特殊服务?
鹿伏兎砂糖忍不住抽了口气,下意识追问:“什么……特殊服务?”
他看了一眼床。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的声音逐渐颤抖。
“十三四岁吧。”
禅院甚尔盯着少女冷到青紫的脚掌和脚踝,眸色晦暗,“记不清了。”
十三、四岁??!
鹿伏兎砂糖万万没想到,这人这么早就已经踏上歧途了。
这是犯罪啊!!
少女痛心疾首。
在心里言语激烈地问候了一下某些丧心病狂的犯罪人员,鹿伏兎砂糖指了指并排在她床旁临时搭建的“床”,强调道:“我没有睡不着,我只是怕你睡地上生病了还得我出药费。”
“那里比这边宽敞很多,被子是洗干净的,我没有用过。”
“枕头也没用过,只是一直放在床上。”
禅院甚尔闻言,挑眉看向她,正准备说话,下一刻却瞳孔骤缩。
只见昏暗的夜色中,少女琥珀色的眼瞳变得近乎深黑,眼尾上挑的骄纵不再,与记忆中的那双乌瞳瞬间重合。
鹿伏兎砂糖没注意到男人的异状,正将手里的枕头递过去,结果迎来的却是一阵天旋地转。
带着烫人温度的手卡在她的下颌处,将她的脸托起,禅院甚尔在少女毫无防备之际将她整个人压在了柔软的羽被上,神情冷漠。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什么眼睛...?
鹿伏兎砂糖懵了下,随即想起现在是晚上,她没带色片也没有画眼线,顿时垮下了脸。
她不就是卸了个妆吗!这人需要反应那么大吗?!
虽然她确实卸妆后就从浓颜大美女变成了路人a,但是也不至于如此吧!
鹿伏兎砂糖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没好气地睁大了猫眼,看着压住自己恩将仇报的狗人,恶狠狠道:“因为,我、卸、妆、了!”
非得让她说得这么直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