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未来的他有没有后悔过——或许当时的他就已经预料到悔恨的影子了,所以一反常态地磨叽了半天,不得不离开的最后时刻,他还用力抓着源千穆的手:
“我是fbi探员,赤井秀一。”
“阿方索·克托尔,是你的假名,现在,我想知道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的真名,能请你指教吗,克托尔顾问?”
“……”
“源千穆。我叫源千穆。”
“好,我记住了,千穆。对不起。谢谢。保重。”
赤井秀一终于匆匆离开了。
他再不走,指不定g还是贝尔摩德就会冲上来,亲自用枪抵着他,让他立刻滚蛋。
源千穆能艰难支撑到现在,已属奇迹,黑发男人前脚刚走,留在天台的他立刻身形不稳,踉跄着后退数步,直至撞上天台边缘那堵漆黑的墙,方才气力皆松,颓靡地靠墙滑坐下来。
天快亮了。
“咳……咳咳……”
他不断咳出大小不均的血块,还有发黑的血从嘴角溢出,将衣领和胸前的一块白染成斑驳的赤红,仿若那一株挣扎于背光干涸裂缝里的花,终于流干了最后一丝沙化的血液,就要在天亮前枯萎死去。
源千穆微微仰头,无神的双眼看着斜上方的天空。
虽然还不明显,但已经有光从云后倾泻出来了,被钢铁丛林挡住的地平线边缘,也已透出明亮的光晕。
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
踏、踏、踏……
有人踩上略微晃动的台阶,似是平稳地、并不焦急地一步一步,登上最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