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才意识到,克托尔笑的并不是他,亦或者他的某个行为。
克托尔在笑的似乎是记忆中的什么人,而与未放在眼底的赤井秀一无关。
散步,锻炼,次数逐渐减少的一对一厨艺指导……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在增多,关系依旧在淡漠中打转。
就在赤井秀一即将做出判断,确信克托尔那回好似抛弃一切,孤注一掷般抛给他的“信任”,只是无聊的戏弄之时。
散步结束,他如往常那样,送披上白大褂的红发青年回到研究所。
不会有意外,厚重阴沉的实验室大门,照样将于他眼前闭合,封闭住克托尔漠然的脸。
赤井秀一没等门彻底合拢,便准备转身,回到楼上的厨房,把材料提前准备好的汤炖上。
但他没听到数秒后会响起的咔噔闭门声,进入耳中的,反而是——
“还是不打算四处转转,推推门吗?”
明明不算冰冷,克托尔的嗓音仍化作无形尖刺,似要刺穿赤井秀一将假面具覆盖严实的面孔。
赤井秀一回头,看到红发青年的背影仅停顿在两步之外,近乎与实验室内的暗影密不可分,阴翳的重量看似压垮了他,却又根本没有将他压垮。
果然——像克托尔这样的人,纵使最外层的血肉之躯再虚弱枯萎,内里总有一根折不断的脊梁支撑。
他的危险性亦不会被表象削弱,只会愈演愈烈,仿若要将黑暗也撕穿。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赤井秀一平静道。
“不明白吗?那我只能对你失望了。”
千穆的双手揣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下巴微微扬起,好似在锐利冷酷地凝望前方,但他的前方除了黑暗,只有黯淡无光的金属仪器。
“只听说豹子在狩猎前,会耐心地潜伏等待猎物放松警惕,但不会动的猎物就放在眼前,还瑟瑟缩缩不敢出击的猎豹,我还是第一次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