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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星大明显哽住了。

两秒后他才告诉他们自用洗发水的牌子,以及回答了景的问题:不会,因为开枪前会用胳膊压住头发,或者,这个世界上有种实用的工具叫做“皮筋”。

“博士”和景听完都笑了,安室透以为只有自己挂着虚假定型的表情,但他其实也笑了。

他不能相信,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警校,体会到了在那段时光才能享受的轻松安逸。

他可不会相信自己会被影响,恶既然是恶,那么无论“博士”还是诸星大表现如何,都将是罪恶的那一方,他自然是不会被一戳即破的表象所蒙骗的。

可是……当景“死去”的那一刻。

安室透的愤怒不只因眼前血淋淋的现实,竟还有不可忽略的一部分,是冲着“博士”这个人去的。

当然不是“被背叛”的愤怒,他们从始至终不在同一立场,何来的背叛。

他怒的是“博士”从始至终掩藏得极好的虚伪冷血,怒的是如此愚蠢天真的自己,他就像个不好笑的笑话,竟然松懈到需要敌人来提醒自己残酷的本质。

——千穆是否早已看到了这一刻?

是。

在降谷零还不是安室透的时候,千穆就猜到了必然会有这一幕发生,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警告他……

卧底以来,安室透从未像此刻这般思念过去,他宛如快要枯死在干田里的稻草,极力从美好的回忆中汲取一点可怜的营养,以此维系住面上岌岌可危的冰冷微笑。

大概是,有多么想将屏风后的冷酷人影撕碎,就有多么怀念那些傻瓜友人们的程度。

不断重复着“我练习过,我不能辜负景的牺牲,和那家伙的苦心”,降谷零才重新变回没有破绽的安室透。

到此为止,情绪铺垫已经够充足,够跌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