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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璞看他误会了,慌忙一口将那一勺食物吞下,失了往日风度,不过杜寰倒是很开心。那些食物委实有些多,白璞过了许久才能尽数咽下,然后缓缓道,“我是楚国人。”

杜寰很惊讶,白璞隐居在钟离山多年,却原来并不是蜀国人。

“离开楚国也是生活所迫。”白璞一边吃饭一边讲起了从前的事。

不过他讲得很简略,一来过往也忘得差不多,二来那些不堪的事,也实在不想让杜寰知道。

只说他是商人家庶出的孩子,生母懦弱,在她死后他不能为嫡母所容,无奈只好离开。当时他也不过十几岁,身上盘缠不多,也不知往哪里去,只好听天由命。恰好碰上了蜀国的商队,他又懂一些经商之道,才能挣一口饭吃,也就跟着他们去到了蜀国。

到了蜀国,他也就和那些商人一起经商,挣了些资本,也看淡了许多事,没过几年就去了钟离山。自己建了一所茅庐,开了几亩田地,过得逍遥自在。

时不时的有些旧友来访,商人虽不算是斯文人,却是重义气,尤其是在民风旷达的蜀国。

闲谈间,白璞隐藏已久的才华也在这样闲适的生活中渐渐显露,商人人脉又广,他的惊世之才也才为人所知。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杜寰听得认真,原来白璞竟有这样一段过去,听完后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里饭也吃完了,白璞道,“我这半生颠沛流离,也埋怨过命运不公,可是后来我才明白,能有你这样的学生,才是命运的眷顾。”

“夫子……”

杜寰红了眼眶,白璞这样的人很少流露自己的情感,这样直接的话语更是前所未有过。

没有人是无情的,只是他们的情感都藏在内心深处。越是冷情的人越是深情,白璞就是这样的人,他永远云淡风轻的眼中,那些细碎的情感就好像是微风荡起的涟漪。不易察觉,可是一圈一圈荡漾开去,也能触碰到心里那人的温柔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