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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冥沉默无言,一路走向自己的院子。

林韫紧紧跟随,跟着阮冥进入一间屋子,一眼便看到许多牌位和已经燃烧至尽头的线香,显然这里是一座祠堂,正前方的一块牌位上写着阮正卿的名姓,是阮冥的义父亦是师父。

只见阮冥又拿了三根线香,点燃后插在香炉里。

阮冥双手负后,凝视着阮正卿的牌子,眼眸深沉,淡淡问道:“你此次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告诉我,怎么才能让殷翊彻底万劫不复?”林韫语气里是随时可能喷薄而出的仇恨。

但凡一想到母亲死在殷翊的手上,他就愤懑至极,加上就算龙柏郡的人都说齐华池自废武功、疯了是因为一对男女侠侣的关系,但他确信那肯定就是易容的殷翊和暮秋啸。

他在世上最在乎的两个人都被殷翊所害,殷翊如今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而现在他所认识的能帮助自己与殷翊分庭抗礼的只有阮冥。

阮冥似乎是因为林韫开口才提议道:“你认为让他在武林大会上被武林群雄一口一口的唾沫喷死怎么样?”

“……需要我做什么?”

既然阮冥和他说出了想法,那一定需要自己做什么。

阮冥拿出一样东西和两本蓝皮书籍,交到他手里,平直的嘴角微微勾起:“你与殷翊身高身形相仿,既然他可以易容,别人为何不可?他现在在武林已被称作魔头,再多几件骇人听闻的事,武林大会便会成为魔头诛杀大会了。”

林韫看着手里的人|皮面具,又翻了翻名为《玄雾神功》的武功秘籍,明白了阮冥要他何为。至于另一本《灵枢剑法》,林韫翻开第一页便差点将此书扔了,心中更是波涛翻涌,但阮冥的一句话却阻止了他。

“成大事者,需能屈能伸。”

晨玉振来拜见阮冥之时,面色还是苍白无血色,他是来请罪的。

阮冥让他进了祠堂,双方并排站在轮迴谷曾经的各位谷主牌位面前,对他说的却是:“玉振师兄,当初你应下了我的要求,我们便只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况且,我还想着等武林大会结束之后让冰清和你成亲,你不会背叛我,对吗?”

晨玉振穿着对自己而言有些松垮的衣服,目光从阮正卿的牌位移到阮冥身上,反问道:“除了素冰清,你看我在乎过什么?”

阮冥轻笑了一声,就像是昔日与他一起玩耍时听到他说出自己将来一定会娶素冰清一样笑出声,好似怀着美好的祝福,然而在知道真相的晨玉振听起来,更似是对他不自量力的嘲讽。

“殷翊就算再天赋异禀,不过是一年半载的时间,怎会比得过玉振师兄你这般用毒厉害的人。我知玉振师兄一定是还看在师父的面上才没用毒。”

“我还记得,师兄从小喜欢研究毒物,长老知道后百般阻止你继续此道,还是师父发现后对长老说了一句‘人人相同,多么无趣,孩子有孩子以后要走的路,只要莫危害世人,便是一条好路’,当时我在旁边见到师父这般言语,真的非常想成为师父那般的人。”

“玉振师兄,你念在师父的情分上,只用功夫与他一战已是给了他一次生的机会。”

要说以前暮秋啸是轮迴谷里少言寡语排得上第一的人,那晨玉振就是第二个人。就好比此刻他只是听着阮冥絮叨。

阮冥在以前就是个喜欢和师兄师姐絮叨的师弟,就算后来做了谷主现在做了掌门在身边没有手下时,似乎也改不了这个毛病。

“玉振师兄,若我要你研制出一种让人死状凄惨的毒药,你会研制吗?”

“就像你说的,一次机会够了。”

晨玉振言简意赅的话语让对方很是满意。他看到阮冥勾起嘴角,脸颊两边显出小小的酒窝,好似仍像以前听说他要研制毒药时兴奋欢喜的师弟。

数日后,一部分生死狱门人和阮冥一起踏上大理栖仙山的千里路途。而春裳楼楼主炀春雪和晨玉振不在其中,晨玉振说他需要研制毒药,顺便给自己疗伤,等一制作完成就会走小路前往武林大会。

阮冥让素冰清照顾他,素冰清看似没有任何不愿,心甘情愿地留在晨玉振身边。

至于炀春雪这个门派中最有天赋最厉害的潜行高手,五楼楼主之一,阮冥另有要事派给她。

不久后,时不时卷起风波的江湖传出不断有武林人士死于仙貌邪心殷九霄之手,且那些人皆是被吸干全身内力成为一具干尸而亡的消息。

这并非是谁人无缘无故嫁祸给殷九霄,而是有人亲眼目睹了殷九霄练邪|功的场面,本就是个平民百姓吓得魂不附体昏死过去才躲过了殷九霄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