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页

殷九霄知道嵇远寒无处可去,当时什么话都没说,算作了默认。

后来来到这里,望着墓碑上殷红的字,想到师父提到嵇远寒学武天赋奇高的话,而世人都有爹娘,哪有爹娘会希望看到孩子成为对别人听之任之的牛马,于是当场说了一番话:“我不需要你做牛马,人就是人。师父说你是练武奇才,你要是真想报恩,我正缺个武艺高强的侍从,你待在我身边保护我吧,若是今后想要离开,我也不会拦着。”

记得那时嵇远寒呆若木鸡,阮正卿则是一把抱住拍着胸脯小大人似的殷九霄,佯装一把鼻涕一把泪:“翊儿,你长大了,为师真感动,离开化昔前给你买一把糖葫芦。”

师父总是行事造作,殷九霄以前总被逗得哈哈大笑,现在却是一声也笑不出来了。

来这世上走一遭,只有师父是真正待他好的。

或许,还能算上嵇远寒吧。

短暂的祭拜了嵇远寒爹娘的坟头,两人坐回马车上,迎着风雪,一路向北,之后除了不得已的休息,驾驶的马车再没有停下。

起初,途经的道路目之所及只有厚厚积雪,后来渐渐出现道路,皆是荒无人烟、杂草连天。

一日一日过去,殷九霄身上的衣衫日渐宽松,人亦是日渐消瘦。

早在福船上时,他便好几次吐血了,即使吃了薛筎给的七宝化瘀丸,也并没有任何用处,现在到了晚上也是一口一口的呕血,止不住,让人精力交瘁。

某日夜晚降临,嵇远寒打开车舆的门,透过月色的映照,看到殷九霄脸上的人|皮面具开始挂不住脸,堪堪地贴在脸上,显得诡异非常,而他只是扫了一眼,便不动声色地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