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又硬生生熬过了一晚上蛊毒的折磨,至于花念真给的药,主人似乎并不打算吃的样子。暮秋啸知道是因为殷翊对花念真持怀疑态度,但每次看到殷翊额头冒着冷汗,却还要佯装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便心怀忧虑。
晌午时分,两人又经过了一片山林,离到达盂灵乡还剩下一半的路程。
暮秋啸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出应该对殷翊说什么。
他这二十四载的人生,从头到尾都很无趣,根本没有值得一说的事。
扬鞭策马,马蹄疾疾,到了夜间,在郊外点起火堆,吃过几只野味后,殷翊躺在地上,仰望沉沉黑夜。
“属下不知该和主人说什么自己的事。”剑横放在腿上,暮秋啸一边添着柴火,右手一边摸索着剑柄,轮廓分明的五官原本稍显冷寂,但在火光的掩映下添上了一层彷徨。
殷翊翻了个身,第一次不打算太过为难暮秋啸:“不是非要说这些年的大事,一些微不足道的事都可以说。”
暮秋啸沉默了许久,最后终于憋出几个字:“属下不喜欢吃鱼。”
“噗”的一声,殷翊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那一刻,暮秋啸眼中的殷翊眉开眼笑,这一路上的圆滑世故不再,好像在一瞬间回到了曾经。
“很有趣,那以后我吃鱼的时候,你再找点别的吃。”殷翊抹掉眼角的泪水,翻身背对暮秋啸,笑意盎然,“我很期待明天。”
日薄西山,染红了天边云霞。
半数头发花白的中年人坐在自家门前,脚边放着一套所以,手中正编织着斗笠。常年做木工活的手指粗糙起皮,却异常灵巧,每一个的动作都无比精准,很快,斗笠就自他的手间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