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凑合凑合坐马桶盖儿吧。”唐艳也不讲究,直接坐了下去。“放心,这绝不是一次有味道的视频通话。马桶,我刚刷的,干净着呢。你闻闻,还有好闻的橙子儿呢。”
“不了,你留着闻吧。”南笙做了个要吐的表情,惹得唐艳一阵乱叫,却又不敢大声,唯恐惊了他那在卧房刷手机的老公。
“还听不听我的陈年旧事了?”
“听,赶紧地,姐妹儿这都落座了。”
“我打小也是被我爷爷奶奶带大的,我爷爷奶奶都是特耿直的人,从小就教育我,不是自己的别看别拿别惦记。”
“都是这么教的吧?”
“不,赵家不是。”南笙轻轻摇头:“嫁过去的第一年。春节,大家伙儿坐在赵阳奶奶那个屋里看电视。不是固定的春节晚会,而是斗狗的影碟。不要问我大过年的为什么看那个?因为赵阳奶奶想看,且他们赵家讲究四代同堂,作为长孙媳妇儿,你不能独自立场。”
“合群儿,咱得合群儿。”
“是得合群儿,尤其是新婚第一年,不能显得咱格格不入,搞特殊。”南笙道:“这影碟呢,我看不下去,就只能坐在一旁扎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说什么了?”
“听赵阳奶奶说她年轻时候怎么想发设发的去弄生产队的油,还有在长安的时候,怎么穿过铁路的围栏,去运送粮食的车厢里偷粮食。”
“这老老太太年轻时候是个牛人啊!”唐艳啧啧两声:“就你说的这两句,我就能脑补出一部《新铁道游击队》来。”
“那个年代,少吃没喝的日子的确不好过,对于赵阳奶奶的这种行为我也能理解,毕竟民以食为天,人以吃饱肚子为主。当你快要饿死的时候,什么王法,什么道德,都得往后排。”南笙稍停了下,继续道:“但让我无法理解的是,赵阳奶奶在讲述这些的时候,话里话外透露着的不是无奈,不是莫可奈何,不是占了公家便宜后的心虚和愧疚,而是自豪,十分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