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狗点点头。
金澜忽然觉得他很可爱,于是伸手想摸一摸玩偶毛茸茸的头。但是这种玩偶服的型号比较高大,他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够不到。
然而穿着玩偶服的人意识到了他想做什么,于是主动低头,让他摸了一摸,还在他的掌心内蹭了蹭。
金澜被逗笑了。他说:“谢谢你。”
他对生活一向毫无怨言,说随波逐流也好,说无欲无求也罢,这种平和的心境在旁人看来也许可遇不可求,是好事;然而长久以来,难免也剥夺了他感知快乐与欣喜的能力。人对生活的感知是一体两面的,能体味快乐,也能感受悲伤。是有悲伤映衬,才显得快乐珍贵。金澜把悲伤关在门外,不知不觉中,也很难快乐起来了。
但是今天他却发自内心地感受到了一瞬间的开心。
然而也只有一瞬罢了。实验室有一台仪器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主管老师正在大发雷霆,有同门给他发来消息,要他赶紧回去看看怎么处理。
“那,我走了。”金澜摆摆手,撑起了伞,转身走向雨幕了。潇潇的雨,目力可及之处都是一片灰色调,连那银杏叶子都低调了几分,像是身上的金色颜料被雨冲淡了似的。每次抬脚,细小的水溅到裤子上,留下一点深色的水迹。不过抬头看,粉气球还系在他的胳膊上,上面挂了一些雨滴,仍不罢不休地往上飘呢。
金澜走后,洛纬秋的心脏还在剧烈地跳。
就凭刚刚那几句话,他不信金澜真的对他毫无感情了。
可,他又能怎么样呢。
那晚回去之后,洛纬秋思前想后,最后拿定主意,拨出了一个电话。
打给他的表哥乔泳思。
他与乔泳思大概得有半辈子没联系了。对于他不在乎的人,洛纬秋往往很难记起,不见面的时候,简直就像从来没认识过似的,更别提主动联络。这次突然打电话,他也有些心虚,担心他这位表哥会不会早就换了号码,或许干脆认不出他了。
幸好没有,乔泳思很痛快地接了。电话那头的他很是惊奇:“what a surrise!”
洛纬秋轻咳一声,问他,他们院里那个金澜的近况。他在想,事情还能不能有回旋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