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不同意与秦岁安合租,原因是秦岁安一个单身女孩,如果被人看见他俩在一起住,恐怕会传出什么闲话,对她不好。
秦岁安则觉得他莫名其妙,她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还怕被我占便宜么。
金澜拗不过她,也只好点头答应了。
那家属院最大的好处是租金便宜,除此之外是离学校近,出了大门口就是学校后门。而缺点也多多,房子的破旧就不用说了,楼道墙壁上,斑驳的漆皮一块块翘起,上面往往还粘着小广告,个别地方连小广告都贴不住了,露出了内里的水泥与砖块,每到夜晚那时闪时暗的灯光照在上面,视觉效果跟在废旧工厂探险似的,十分森然可怖。
然而这都不算什么,令人困扰的是,小区里的老年退休职工们闲着没事时就爱在一起跳广场舞。于是每到周末或者晚上,房内的人总能听到窗外那震耳欲聋又热情澎湃的歌曲,好不热闹,尤其当那扩音器一开,整栋老楼都要被声浪震得晃上一晃。
秦岁安刚搬进来的那天就赶上小区内一天一度的歌舞盛会,她原地忍了五分钟,又在客厅来回踱了两圈,终于宣告破功,打算出去跟大爷大妈们一决高下。
金澜劝她:“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事吗,算了,心静自然……”
秦岁安瞪他,“自然什么?”
“……静。”
“啧,你怎么一点抗争精神都没有?”
说完她就出门抗争去了。
一番折腾后,经过调解,最终双方各退一步,该家属院只允许在周一三五跳广场舞,至于其余时间,则还世界一个清静。
不过生命中的挑战总是接踵而至,后来没过多久,他俩楼上搬进来一户人家,小孩是音乐特长生,正在备考,几乎每晚都在练琴,今晚弹肖邦,明晚弹莫扎特,要赶上周末或假日,说不定还从早弹到晚。
“罢了,”秦岁安缓缓点烟,“大概是命中该有一劫吧。”
金澜则笑说:“这是让你流行音乐听够了之后,换个口味再听听古典音乐。”
他们二人就这样,相伴了近两年,见证着彼此迈向三十岁大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