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双还是同之前一般摇头。

自从从战场慌慌张张把邢温书带回来后,他就守在邢温书的床榻边,看着军医替他拔箭上药,而他自己却什么都不管,甚至连身上满是血污的战袍都未曾脱下。

中途军医、同队的士兵乃至袁序都来过好几趟,但无人劝得动他,最后在袁序的默许下只好随他而去。

来劝他的那名士兵叹口气,替他续上营帐内的灯芯后便再次离开。

小小的营帐内很快又只余下他们两人。

谢安双也不知自己究竟在邢温书的床边坐了多久,他脑子已经乱成一团,乌七八糟地装了一堆事情,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床上的人有动静。

“邢温书!”

他凑近一些,就见原本只是动了动指尖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眸底还有一瞬茫然。

“陛……咳咳……”

邢温书似是想开口说什么,沙哑虚弱的声音就被一阵咳嗽打断。

谢安双连忙倒来一杯水,小心地扶着他起身,将水递到他唇边,一点一点地喂他喝下去。

邢温书表现得很乖顺,坐在床上将水喝了大半。

等确定他平稳下来之后,才放心地想把杯子放回去。

这时他的手却忽然被轻轻拉住,扭头便对上了邢温书虚弱的浅笑:“陛下,我终于找到你了。”

许是正值受伤后虚弱之时,邢温书这句话说得很轻,如同一根羽毛,却在谢安双的心底激起圈圈涟漪。

他根本没想过邢温书会来找他,也根本没想过邢温书会替他挡下那一箭。

明明是那么怕疼的一个人……

谢安双鼻尖一酸,勉强压住自己的情绪,佯装生气地质问:“你是笨蛋吗!我又不怕疼,你干嘛——”

“因为我怕。”邢温书温和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怕我的小陛下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