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意料之中的所谓关心。

他坐在软榻上,忽然又道:“那你告诉孤,骗孤很好玩吗?”

邢温书抿了下唇,一时无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谢安双却像是被他的沉默激怒,随手又砸了一个手边的空坛子,歇斯底里般地又吼一句:“你告诉孤啊,骗孤很好玩吗!?”

清脆的碎裂声再度割破幽暗御书房内的死寂。

他看着邢温书挺拔的身影,眼眶忍不住发热,仿佛一直以来积累的情绪都在这一刻达到顶点,喧嚣着冲垮他最后的理智。

“我每日顶着官员百姓的骂名,当一个荒淫无度的昏君,一次又一次忍着对你的歉疚刁难你,欺负你,我为的是什么?我不就是想要让你谋逆篡位吗!?”

情绪彻底坍塌崩溃,谢安双几乎是哭吼着对邢温书控诉。

“我喜欢了你那么久,我就没有犹豫没有挣扎过吗?可是你呢,你从一开始就不过是在看我的笑话!

“能配得上这个皇位的明明就只有你啊!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篡位……”

说到后面,情绪爆发过度的谢安双已经开始哽咽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倔强地不肯再和邢温书对视。

邢温书站在原地听完了他的哭诉,沉默了许久,直到谢安双的抽噎声变小,情绪比刚刚平静一些才轻叹口气,越过面前粉碎的酒坛,一步一步走到谢安双面前。

“陛下,手伸出来一下。”

温和的语调近在耳畔,谢安双吸了下鼻子,反而将手往自己怀里缩,撇开头去不肯看邢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