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源尽职回答:“尚在雪地中跪着。”
“怎么跪到雪地里去了?”谢安双皱眉,“你没跟他说在连廊下就可以了么?”
福源无奈道:“老奴劝过了,只是邢大人说……如果他受罪能换得陛下保重龙体,他甘愿受罪。”
谢安双一时语塞。
真是……蠢到无可救药。
福源试探着问:“需要老奴再去劝一下吗?”
谢安双回想起方才他们对峙时的场景,疲惫地揉揉眉心:“……算了,劝了肯定也不会听。等会孤摆驾回长安殿,你留在此处看护着。倘若下雪了就替他打把伞,出了什么事情及早喊御医。”
说到这里他想了想,又道:“顺便让御膳房那边用最好的材料做份驱寒的姜茶,时辰到了你就带他回宫中的住处,把姜茶给他。”
福源一一应下:“老奴遵旨。”
谢安双不放心地再叮嘱一句:“切忌不得透露这些事情是孤吩咐的,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他用着威胁的语气,福源却没有多少惧怕,只是在心底轻叹口气,恭顺应下。
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了,谢安双不再逗留于御书房中,等宫人备好轿后就走出御书房准备离开。
出去的途中他没看跪在雪地里的邢温书一眼,仿佛将他视若无物,一直到上了轿子才终于忍不住看向他挺直的背影。
雪白的身影几乎要与满地白雪融为一体。
谢安双回想起福源禀报的话,既觉得心疼,又觉得烦闷。
从安插人举荐邢温书回来当丞相开始,谢安双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来面对邢温书的疏远、厌恶乃至仇恨。
可邢温书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表露出真诚,一次又一次温和地包容他的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