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的英语说得很快,关靖站出来道:“我来签。”
里面有咕噜噜的轮子滚动声,病床推了出来,关素舒身上换上了一件新的病服,她戴着氧气面罩,面色是雪白的,嘴唇泛着乌紫,只有那微微跳动的,极其细微的胸口搏动昭示着她的状态。
薛秋宁想抓她的手,医生护士却将床推得很快。他们一路小跑地跟上去,跟着看关素舒的状态,却没有看仔细,护士们乘坐电梯上去,将床推进了icu观察。
薛秋宁看着女儿,几乎要跟进icu了,护士给她打了一个停步的手势,让她不要进去。
好在icu外是半透明玻璃的,能观察到里面病人的情况。
他们站在门外,看着女孩被抬上病床,医生训练有素地给她插上各类仪器,然后检查她的目前状况。
关靖签完了icu的单子,也跟着上来了,他刚才没有看到关素舒的状态,这一刻站在病房外看见自己女儿神志不清的躺在那张病床上,心里堵得发慌。
很快里面的医生撤出来,让家属和他去办公室谈。
icu这里来往的医护也不少,走过每个房间都能看到里面躺着的生死未卜的人,他们去到医生的办公室,在办公室他们听到医生和他们说这一次的手术情况。
主治医师说手术总体还是成功的,不过还要观察术后一周的情况,这七天随时都可能有各种情况发生。他又将心脏移植手术的多种后遗症同家属说了一遍,听得所有人心都提了起来。
关素舒的情况却比他们想的好很多,术后一个小时,她就醒过来了,但她的身体极其极其的虚弱,只能做到睁眼,连摇头都很困难。
icu的护士监控着她的情况,检查她麻醉后的状况,刚刚过完麻醉,她脑子里还是混沌了,连反应力也缓慢,护士问她名字,年龄,还要她做自我介绍,关素舒一片发晕,看人都是重影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
护士却也很有耐心,像是教导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指引问:“这是二十、这是一,你今年二十一,对不对?”
“对……”她晕晕乎乎回答。
最开始几天还是连呼吸都费劲,特别是麻药过了的第二天,伤口处开始剧烈疼痛,她忍不住痛,叫医生给她打了止痛针,辗转反侧地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