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管家退出房间,替他带上了门。
环顾完整个房间布局,徐周衍走出卧房,在阳台站定。
耳畔还能听到入户喷泉哗哗的水声。
楼下的高尔夫球场大灯已经关了,只留了几盏路灯,球场一侧是花房,兼有吊椅和茶桌。
一切的布置都没有变,而他上一次踏进这栋房子,是六年前。
从封闭穷困的小山村到朴素热闹的小县城,再到眼花缭乱的大都市,最后到这栋巍峨壮观的半山别墅前。
那时他入目皆是震撼,他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和鞋子,认为已经能和“城市人”别无二致了,可坐在当时只穿了一身简单家居服的关先生身边时,仍觉得自己窘迫又寒酸。
好在他一向话不多,不至于露怯。
居家休息的关先生也没有轻视或怠慢他,很和蔼地同他说了些话,鼓励他要好好学习业有所成,正在徐周衍起身准备告辞的时候,少女撑在围栏上冒出了头,明亮清脆的声音朝下问:“爸爸,去不去打球啊?”
徐周衍抬头看去,看到了戴着遮阳帽,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短裙的少女。
骤然看见他,少女疑惑地侧了侧头,对上他的目光,她反倒扬起唇先朝他笑了。
他愣住,无所适从。
关先生站起身,和他道,“小徐,你也一起来玩玩吧。”
眨眼六年过去,那个小心谨慎的少年已成为青年,有资格在这暂歇一晚。
他没有躺上床享受住豪宅的这一刻,而是静静地站在阳台上俯瞰整片高尔夫球场,看着球场暖黄灯光下扑朔着的飞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