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是李家早就有这个念头,柳长月时常在他耳边念叨,他想起柳成扬不是自己儿子,辛辛苦苦供养一场,兴许是为他人做嫁衣。所以,他依着妹妹的心思去了李家,一番“劝说”后,把李旭送进了书院。
亲生兄妹之间,不需要计较得那么清楚。再有,柳长洲存了让外甥给自己养老的心思,也默认了李家的说法。
是他非要送的!
如此,他日李旭若能够考取功名,也得记着舅舅的这份恩情。对他有益无害。
柳长洲做梦也没想到,妹妹在这儿等着他。
“妹妹,说话要凭良心。我这些年帮了你多少,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柳长月就想发火。她掏出怀里的那张借据,凶狠地递到柳长洲面前:“你帮的忙都在这里了。想承这份恩情,你倒是把债给我还了啊!”
她一脸悲愤:“张红玉讨债讨到家里头去了,现在一家人都看我不顺眼。这都是拜你所赐,还好意思提良心。你的良心就是让亲妹妹背一大堆债,被婆家厌恶吗?”
柳长洲忍不住辩驳道:“我也替你还了四两!”
“那不就是你该还的。”柳长月将借据拍在面前:“你把这些银子拿出来,我就承认你对我有恩。否则,少特么提什么恩情!”
大概是太过着急,连粗话都出来了。
柳母叹了口气:“长月,这事也不能怪你哥哥。咱们谁也没想到,红玉她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你哥哥最多就算好心办了坏事。但无论如何,银子是给旭儿花了,你让我们还,没有这种道理。”
“怎么不怪他?”柳长月看向母亲,强调道:“嫂嫂是成亲之后才有的身孕,他非说孩子不是自己的。心里怀疑便罢了,为何要说出来?哪个女人忍受得了夫家的质疑?要不是你们说话太难听,嫂嫂又怎会离开?”
说到这里,她悲从中来。“嫂嫂不离开,就会还上旭儿,最先欠的债,他也不用为了还债铤而走险,跑去赌坊欠下更多的债了……”
照这种说法,好像还挺有道理。
柳长洲面色黑如锅底:“要不是你贪得无厌,一次次从我这里拿银子。红玉也不会生气,更不会离开。论起来,是你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