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苗心嗤笑:“当初是你引诱我。若不是你骗我,我们也不会和离!”
她言下之意,是想说若没有他的欺骗,她不会给他下麻黄。
如此,高进发不会进城,自然就不会被人打得半死。
高进发想要反驳,却又怕痛不敢说话,气得脑子一懵,恍惚里,他想着若是他老实卖了地,跟廖红月好好过日子,凭着她的善良乖顺,他们俩哪怕日子苦些,也总还能往下过。
到了这一刻,高进发突然就想起廖红月的好来。那个女人为了他,宁愿去偷!
高进发越想越悔,胸口越来越多,喉间一甜,喷出一口血来。
站得近的人都被溅上,屋中瞬间一片慌乱,张郎中见状,摇了摇头:“你还郁结于心,引发了肝火,更是找死。”他站起身:“少想些事,还能多活几日!”
屋中人渐渐离开。
接下来几天,除了偶尔会有人给高进发送水送饭之外,愣是没人帮他请大夫。
张郎中也没出手,一来,他和高进发之间的恩怨说不清,外人眼中,他恨高进发毁了侄女。真由他治又没把人救活……若是被人冤枉他故意杀人,那真是黄泥落裤裆,不是那什么也是那什么了。二来,他是大夫,把人治死了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万一有人因此不找他治病,他可就亏大发了!
高进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光渐渐亮起,又渐渐黑暗下来。
等死的感觉并不好受!
三日后,高进发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又是两日过去,隔壁大娘端着一碗粥去探望他时,发现人躺在床上,浑身僵硬,早已没了声息。
高家人在算计廖红慈被大人按律处置后,村里人都不愿和他们来往。这几日若不是高进发重伤濒死,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上门。
现在人没了,高进发的丧事成了难题。
还是那句话,谁也不愿意把银子平白无故给外人花。退一万步说,给了别人还能得一句谢,给了高进发一个死人能得什么?
村长正想把村里人都聚起来商量后事,毕竟这丧事谁也不想摊上,可若是全村的人凑铜板买薄棺,那就是每户一两个铜板的事,不算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