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浥这样,很明显就是不想让封姨娘得这份哀荣。不止如此,他还不让在书院求学的柳海回来奔丧,只说读书要紧。
无论封姨娘生前在府中有多风光,死后柳浥不给她这份面子,她便也只是个妾。柳瑗姐弟俩的母亲,可不是妾室,而是定国侯夫人卫氏!
这边封姨娘还未下葬,宫中又有人来了,还带来了一封信。
那日母女两人走后,柳瑗气了半日,不知道是不是气得太狠,翌日早上起来脸上就长了两个红疙瘩,比疹子大多了。本以为饮食清淡些自己就会消了,但之后传出封姨娘的死讯,她又是生气又是担忧,夜里睡不好,辗转反侧一夜之后,脸上的疙瘩不止没好,还又长了几个。
找了太医来看,也只说让她饮食清淡,少思少虑,注意休息。开了的药喝了两日,并不见好转,反倒脸上的疙瘩越来越大,太医再来看,疙瘩里面居然已经化脓。
皇上昨日本来要过来的,听说她脸上有疾,只让人送了些东西来,之后就去了瑗渡宫别的美人宫中。
送来的信上让卫氏打听一下京城中各大名医,看谁擅长此症,最好是开了方子带进去给她。
宫中来请,如今瑗嫔还甚是得宠,卫氏还是去了,她本打算自己去的,但是楚云梨非要跟她一起。最后,还是母女两人结伴。
今日的瑗渡宫似乎有些冷清,主要是气氛冷沉,宫人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里面去。母女两人被带着进殿,还没进门边便听到里面一阵清脆的瓷器声,门口的小宫女身子便颤了颤。
殿门打开,里面光线昏暗,柳瑗坐在上首,脸上蒙着面纱,地上一片狼藉,有宫女正趴在地上收拾。
柳瑗看到两人进门,立刻起身,“你们带了方子来吗?”
卫氏打量了一下她的脸,隔着面纱也看不出什么,“我去问过了,大夫说最好是亲眼看看病症,要不然不好开方。”
柳瑗有些失望,却还是道,“封姨娘的丧事,还得劳您费心。”
卫氏叹息一声,“娘娘节哀,封姨娘昨日已经下葬,就葬在柳家族地外围。”
柳瑗闭了闭眼。
她是庶出,若是不想低嫁,在同样是侯爵的各府中,要么嫁给庶子,要么就只能与人为妾。别看温如煦心悦她,他再努力,也不可能明媒正娶,最多就是一个二夫人。同样都是为妾,她自然要做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的妾,如此,她才能为自己挣得一份前程,也能为自己的母亲挣得一个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