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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燃掐了个避水诀,带着小白潜入了水下。

深藏在潭底的洞窟中没有一丝光源,戚燃攀进去后取出一束灯笼草,方将视野照亮。

“滴答、滴答。”头顶的石笋缓缓滴落水珠,大约二十丈方圆的狭小洞窟中,九把石刻的剑静静伫立在小小的坟包上,排成了品字形,只最后一排留了个空,像是筑墓的人给自己留的位置。

没有任何的文字,但戚燃知道,最前面刻着云纹的石剑是掌门云灯真人,随后是原本常年闭关的几位师叔,而中央的一对鸳鸯剑是大师兄秦骞和大师姐许素素,他俩是对道侣,从小青梅竹马,连本命灵剑也是相辅相成的形状。

最左边剑柄像个小小书页的是安如书,最右边,那柄毫无装饰的朴素长剑,则是戚燃自己,因他当年还没来得及修出自己的剑心。

中间空的那个位置,大概就是沈凇月给自己留的了。

戚燃跪在云灯真人的墓前,叩首,再叩首。

石笋的滴答声在寂静的墓穴中回响,戚燃徘徊了二十余年的噩梦里,出现了无数次无人收敛的骸骨,有时候是野兽在啃咬兄姐们的尸身,有时候是蒙面的修士在劈砍着遗骨泄愤,熊熊烈火并着纷乱的刀光剑影,模糊了他死亡时粉身碎骨的痛楚,恨与哀却在一次次记忆的冲刷中,越发鲜明。

戚燃跪到每一座墓前,手指轻轻摩挲剑碑,与他们告别。

最后来到他自己的墓前。

“嗷……汪嗷?”小白小心翼翼的挤过来,爪爪放到那把石剑上,黑豆子般的眼睛一边看着戚燃,一边推了两把。

戚燃冲小白笑了笑,自己动手,将石剑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