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整整八个月,这八个月日日煎熬,让他觉得这比从十六岁等到二十三岁的七年还要久。
因为那七年之中,他知道她总有一天还会回来,而那八个月里,每多一天似乎都在印证着她的死亡。
这恐惧深埋在他的心底,一听到她这样咳喘,便被不可遏制的诱发出来。
他心中很害怕,怕她下一刻就会闭上眼睛。
这恐惧控制着他,让他的手抚上她带着湿意的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面色和表情,语气紧张地问:
“你怎么样?”
若是平时,棠予是要恼羞成怒的推开他,让他出去的。可她察觉的他的神情不对,听出他话语中的忧怖,于是只好压下自己的羞意,低低的对他说,我没事。
他的手指有些冰,微微挨蹭过她背上的肌肤,惹得她有些颤抖。
棠予调整着气息忍了一会儿,见他情绪稳定下来了,开始轻声试探,让他出去。
“水冷了。”段烨说。
然后他脱下身上的大氅放在一旁,绷着一脸平静的面色绕到屏风外,才终于吐出一口浊气。
棠予隐约听到,以为是一声叹息。
一旁放着的大氅看上去就很温暖,她踏出浴桶裹在身上,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
门被关上了。
她心底浮出莫名的失落,忍不住想:
我是不是有点过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