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段烨推开门,踏入了门槛之内。
刚一入室,他就闻到了满屋子的酒香,还隐约夹着一丝不甚明显的花香,有些许的醉人之意。
他绕过那面绘着大片大片红棠的屏风,一抬眸,便看到歪倒在床铺上的棠予。
她双颊带着熏然的红意,眼尾像是抹了淡淡的胭脂,灿若桃李一般。
她此刻心情似乎不太好,许是做了什么不如意的梦,蹙着眉头时不时地哼唧一声。
段烨走上前,躬下身替她褪了脚上的鞋子,然后抄着她的肩头和膝弯将她抱起来,轻轻地向床榻里放了放。
其实说出那一番话之后,没几日他便后悔了。
她缠人的主动牵他的衣角的时候,他在心中揣测她居心不良,没忍住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将她一下子吓退了回去,躲进自己的屋中再也不敢见他。
最初那两日,段烨心中还觉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可是他吩咐的那些在西照宫外盯梢的人,日日所报,都是她在宫中安分守己,从未与外人有过分毫交流。
于是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之后,他在问琉月话的时候,无意中从她口中得知,棠予曾说过西照宫中有一个小鬼,日日在她耳边说他冷,她为此还特意准备了小孩的棉衣和一床厚厚的棉被。
他想起她三番两次提起的“害怕”,心中蓦然动摇起来。
那之后,又平静无波的过了近十日。
段烨每天听下属和琉月汇报她日复一日单调寡淡的生活,心中的歉疚和悔意一点一点的加深。
在他就要忍不住放下身段主动去寻她的时候,琉月急匆匆的跑来,告诉他棠予醉酒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