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有这个大窗,就是因为武祯爱躺在这床榻上看花,今夜,与她一起躺在这床榻上的人多了一个,花却没有人有心思去赏。
幽幽的香气,随着轻浮的风吹进屋里,使人迷醉醺然。梅逐雨握着武祯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两人一上一下的对视着,眼中都是同样的色彩。说不清是谁主动,两人贴在一处的时候,只觉得天生就该如此。
梅逐雨少年时候,师兄们曾说他没有一般少年那种压抑不下的热情与萌动,师父也说他清心寡欲,生来就是修道的。
梅逐雨一直也是如此觉得,直到他来到长安城,看到武祯,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与一般男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同样会克制不住自己,会为一个人神思不定牵肠挂肚。
修道之人极少娶妻,也提倡修身寡欲,从前梅逐雨对这种男女之事没有期待,哪怕下了山回到红尘中,也谨守着观中教导,然而时至今日他方知,神魂颠倒是何等模样。
就如此刻,他只想掬起这一捧柔软的流水,让她流进自己身体里,以平息这场燎原的火焰。
武祯好不容易得了喘息之机,一掌抵在郎君的胸膛上,有些奇怪的想,为何她这小郎君看着削瘦,力气偏偏这么大,让她这堂堂猫公都有点受不住。她忍不住捏了捏小郎君的手臂,到底哪来的那股力气?
梅逐雨吸着气,握住她的手。感觉到他将脸埋进自己颈边,武祯伸手抱着他的脑袋,勾着他脑后的一缕头发。
“郎君。”
“嗯。”
“我的腰,可能被你捏青了。”
梅逐雨一下子坐起来要看她的腰,但居高临下一眼望去,只见她躺在凌乱的床铺上,笑意晏晏,没有任何遮拦。梅逐雨默默扯过一旁的薄被给她盖住了,武祯翻个身将笑闷在了手臂里,一会儿就发现,腰上多了一双手,虽然烫了点,但十分规矩的在给她揉腰。
她靠在手臂上扭头去看梅逐雨,他坐在她身边,弯着腰,头发垂下肩膀,外面昏暗的光给他朦胧的铺了一个边,像崖边的一棵青松武祯无来由的忽然这么想。
她忽然转身,伸长手将梅逐雨拉倒,她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这一夜不长,窗外很快就现了曙光。当那从皇城辐射到各个里坊的钟鼓声敲响回荡的时候,武祯才刚睡着不久。她觉得扰人,手在旁边胡乱摸索了一下,摸到个东西,当即就将自己埋了进去。
梅逐雨被外头的钟鼓声和新婚夫人闹醒了,他略带迷茫的睁开眼,见到武祯皱着眉往自己怀里躲,马上就意识到什么,伸手给她捂住了耳朵,果然见她松开了眉毛,一手搂住他的腰又睡了过去。
钟鼓声要分几次响上许久,梅逐雨寻常第一道钟鼓响就会起身,在院中静坐吐息两刻,舞剑两刻,然后梳洗准备吃早饭,接着骑马去上值,遇上大朝会,便更早些。可今日,他躺在这,只觉得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看着武祯。
忽然搂着他腰的那只手挪开了,梅逐雨感觉眼前一暗,自己的眼睛被人遮住。武祯用略带鼻音的困倦声音说:“被你看得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