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看到,你和那个女生上课还坐在一起,许木木说她是你女朋友,我以为……”朱镜辞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其实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看到的场景都是模棱两可的,只是有许木木的话在一边推波助澜,他才越想越歪。
“你既然提到那天,那你还记不记得那天你答应了我什么?”
“不管别人说了什么都别听,只信你。”朱镜辞条件反射地回答,而后反应过来,“那时候,你就是在解释这件事?”
“嗯,当时看你心情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木木和你说了什么,所以才解释一下,”江忱予微微垂下眼,又含混地补了一句,声音轻得仿佛说出口就要消散,“想……安慰一下你。”
“我,我当时没想到,”朱镜辞慌乱地回想,“我真的没注意,对不起,小鱼儿,我没发现……”
“那你还记得,那年冬天,在咖啡店里,你答应我什么吗?”江忱予打断他,继续问。
冬天,咖啡店,朱镜辞几乎不用怎么回忆,就想起了那天。那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突兀出现的转折点,他的人生由此开始,从明媚的夏季转到凛然的寒冬,那天是场预兆,从那时起,他失去了他的太阳。
“你说,”朱镜辞一字一顿,说的艰难,“不要替你做决定,发生什么,要告诉你,让你自己选择。”
“你答应我的两件事,一件都没有做到。”江忱予语气平静,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实,黝黑的眼睛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寂静得让人心慌。
“我错了,小鱼儿,我错太多了,”朱镜辞想起那时的话,只觉得有人把匕首捅在了自己心上,痛得他想要大哭一场,“我该听你话的,我不该走的,我真的知道错了!”
江忱予看着埋头在他怀里哭得声嘶力竭的人,抬起了手,指尖微微颤抖着,拥上了他的肩膀。
星霜倏忽,乌飞兔走,光阴五载,他心心念念的猫咪,又回到了身边。这次终于能牢牢地搂在怀里,再也不让旁人觊觎半分。
“说对不起,”江忱予动作轻柔地抬起怀中人的下巴,用指尖细致地擦去了眼泪,“不说对不起,我要怎么原谅你?”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朱镜辞语无伦次地道歉,为那些擅自决定的别离,没说出口的惦念,为那个约定好的,最后却谁都没能到达的夏天。
“嗯,原谅你了。”江忱予低下头,下巴蹭过他的头发,痒痒的感觉一略而过,而后轻轻地,在朱镜辞的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
我原谅你了。不是因为心软,威胁,或是别的什么,只是因为,在分开的这么多年里,我确信你也如我爱你一般地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