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镜辞在做梦。
梦里的画面很抽象,他仿佛身处在一个巨大的黑色空间里,周围是混沌一片,他瑟缩在角落里,分不清黑夜白昼,叫哑了嗓子也无人应答。
只有画面中有旁人进来,光才会照进来。他看到了穿着红裙的女人,站在他面前,嗫嚅着说抱歉,而后离开得毫无眷恋。又看到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带着妻子和孩子,从他身边走过,不曾看过他一眼。
这些人带着光进来,又带着光离开,徒留他一个人在黑暗里。他很安静地呆着,又带着点希望,好像莫名地知道,会再有别人来。
最后,他看到了江忱予。冥冥中,他知道这就是他要等的人,能给他带来光和热,能带他离开黑暗的人。
他满怀欣喜地伸出手去,想扑到这个人的怀抱里,却扑了个空。他的手甫一触碰到那个人,竟然直直地从身体上穿了过去。他似乎变成了透明的,站在那个人面前,对方也看不到他,听不到他在哭,感受不到他的惶恐。
他一次次向那个人伸出手去,却一次次无功而返。“小鱼儿,你看看我!”他快要被巨大恐惧淹没了,哭喊着,挣扎着朝向那个人,“求你了,江忱予,带我走,别不要我。”
没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最后,他希冀的少年也离开了,脚步声渐远,他的世界重归黑暗。
刺耳的闹铃声在清早响起,猝不及防地让朱镜辞从噩梦中惊醒。他猛地坐起来,恍然不知身在何方。
噩梦里的恐慌太过真实,仿佛还在他身体的每个毛孔中残留着。
“喵呜!”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床的江小猪被他突然起身的动作吓了一跳,在床上滚了一圈。
朱镜辞伸手把它捞过来抱进怀里,脸埋在它的肚皮上,平复刚刚的一阵心悸。没关系的,只是梦而已,梦都是假的。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江小猪似乎感觉到了主人不同以往的情绪起伏,很乖巧地窝在怀里,也没有挣扎,伸出舌头舔了舔朱镜辞的手背,咪呜咪呜地叫着,倒像是在哄人。
朱镜辞抱着猫呆坐了一会,情绪逐渐平息下来,举着猫开始兴师问罪。
“有没有告诉过你小猫咪是不可以进卧室的?”
“咪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