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些矫情,但在和云奚在一起后,卿蓝就想让云奚知道所有他未曾参与过的自己的人生。
在原本的设想中,他们本该在温煦的日光中,像他们昨日前日在华国的庭院中,一面晒太阳,一面慢慢地述说。
就像卿蓝记忆的最初,是一片灿烂的春光。
春光里,一个温和俊秀的青年皱着脸,“断奶了吗?…没断奶你就拎给我,到底是要我作师父,还是要我作奶娘?”
卿蓝他爹是个混不吝的马大哈,拎着焉了吧唧的秃毛小狼崽崽晃了晃,“那我先随便弄点啥喂几天?整点酒成不?”
卿蓝他师父:“…你还是先给我吧。”
千年前,狼族的王与人族的仙,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喝酒下棋,唠嗑同游。
仙的衣衫能给王穿,王新打的酒能给仙喝,仙的秘籍能与王说…王、王大字不识几个,无以为报,就拿刚满月的小狼崽给仙养着玩。
一养,便是几百年。
直到杀戮妖兽的战火绵延到了雪狼的领土,没有人可以平息。
置身事外的仙,挡在了王的身前,血流不止,“傻狼,你可别死了。”
卿蓝他爹眼泪狂飙,“…你说不死就不死啊。”
卿蓝他师父常说卿蓝他爹乌鸦嘴,果真乌鸦嘴,一场战役,除了被定身隐藏的卿蓝,谁都没活下来,攻的守的,兵荒马乱,满目猩红。
卿蓝成了这世上最后一匹雪狼。
也成了没有家人没有师父的孤儿。
自此披麻戴孝,一身白衣再不曾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