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躺着,不看云奚,一滴泪却顺着眼角滑下来,很快消失在漆黑的发间。

云奚看见那滴泪,跟着摇头,“不是,我叫你起床尿尿。”

卿衡之:“?”

云奚压低声音:“宝贵的肾,在深夜,就容易受到伤害。”

卿衡之闭着眼,唇边的笑又淡又无奈:“胡闹。”

又是一滴泪,滑下来。

顿了顿,卿衡之低低喊了一声,“奚奚。”

喉结微动,“辛苦你了。”

应当是很难受的。

医师说,云奚呼吸的每时每刻,都是煎熬。

他没听云奚喊过疼,但却知道,是很疼很疼。

云奚轻轻贴过去,亲亲卿衡之的眼角,也笑了,“我每天吃好喝好,辛苦什么?”

他望着卿衡之眼下淡淡的青痕,望着卿衡之落在肩头稍显凌乱的长发。

夜夜看护,卿衡之的精神十分不好,从一个容光焕发的大美人,变成了个略有些萎靡的大美人。

这一个月,卿衡之都没去上过朝,所有的文书,都放在云奚榻边。

有时迷迷糊糊醒过来,云奚都能感觉到卿衡之看一会儿文书,看一会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