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衡之对此,就不止是感慨了。

白无涯遣离京都,是白大人的手笔,但不论父命如何,他私下为暗刃中人,是帝王重臣。

十多个身手矫捷,哪怕与猛虎也能一战的暗卫高手,会制不住一匹发疯的马?

会拉不住一辆奔向沼泽的车?

会护不住个弱叽叽的人?

但他收到的数封密报,都确定了一切的一切,并非人为。

一切都过于理所应当地把白无涯往死亡的方向推,每一个缘由,每一个环扣,都是意外。

就好像,那日白无涯的死,是必定之结局。

但意外过多重叠,便不止是意外。

而且…伸手拍拍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一大坨云奚,卿衡之问:“奚奚,你不觉得惊讶吗?”

云奚摇头,“不觉得。”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是时候了,要什么事都没有他才惊讶呢。

卿衡之又问:“你不觉得难过吗?”

云奚继续摇头:“也不觉得。”

主要是他知道,这又不是真的消亡,而且就算消亡,也并不可怕可惜。

在云奚还是块石头的时候,就曾亲眼见证过古神消亡,没有悲伤没有哭啼,有的只是他化作的花,化作的云雨,以及漫天温暖的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