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么做！理什！”一个男人压低嗓子，以一种近乎气声的严厉语句吼道，灰色毛扎斗篷下，他的手伸出来，紧紧握住对面同伴的手臂。

“韦奇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被称作理什的男人在激动之下掀开了自己的披风兜帽，锐利的眼神紧盯着面前的科沙。

“这就是你打算杀死你的同伴，然后吃了他，再获取他的力量的理由吗？！”科沙的语气里带着强烈的愤慨，他仰起头，月光之下，理什看见他同样燃着怒意与鄙夷的双眼。

“他要死了，”理什弱化了自己的声音，几乎苦口婆心地劝说，“他被那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黑猫抓了一爪子，古怪的能量已经侵占了他的肝和肾，这些部分都不得不抛弃了，我们得趁着时间还够。”

“时间！时间！没有了人，我们要时间有什么用？”科沙扑上去拽住理什的衣领，“看看我们的族群还剩下多少人，如果受了点伤就要被你杀死，那还有几个人够你杀！”

“我不是为了我自己！”理什不再压抑，大吼从喉咙里爆发出来，“克拉瓦伊人是来复仇的！那三个人类杀死了我们四个族人，我们要为四位古密神灵的子孙复仇，以鲜血，以尸体！”

“什么？理什，你说什么？哦，复仇，是的，我们是去复仇的。”韦奇虚弱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的松林里传过来，混着散不去的血腥味和腐肉味。

理什的脊背僵直了一瞬间，突然，他一甩披风，袍脚砸在科沙的脸上，把他掀退几步，接着大步朝韦奇的方向走去，科沙在摇摇晃晃将要跌倒之时看见理什的手里露出魔力的光芒。

科沙的瞳孔在黑暗中剧烈收缩。

“呵啊——”

一声沙哑痛苦的叫惊飞了林中沉眠的鸟。

血液滴落在泥土和松针里，理什的双膝也伴着身体的脱离而跪在泥土中，他手心的魔力痕迹渐渐暗淡，直至熄灭。

科沙终于抽出了从后背送入同伴身体的长骨刀，血液落在松针上，竟也会滴滴答答地响，“我不能让你杀了他。”

理什的上半身也倾倒在地，科沙跨过他的身体，单膝跪在躺在树叶丛里的韦奇的身边，韦奇的双眼用力地张开，几乎要让自己的眼球从眼眶中脱出来，不可置信和恐惧从中流露。

科沙一只手覆盖在他的眼睛上，喘匀了气之后，终于说：“我将复仇。”

骨刀刺下，松林里只剩下科沙的喘息。

他看了一眼韦奇胸口的抓痕，又望过理什肩膀上糊满血迹的伤口，开始把两人的血肉从骨架上剥离下来，沉默地在心中把瑞德和普兰提斯的计划顺序排在稍后的地方，大卫·罗西这个名字被放到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