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追着长安进入了虚无之境,是这样的吗?”
“没错。长安的父亲当年似乎面临着某些人的追杀,他的母亲又离去地更早,为了避免祸及长安,他的父亲将他送入了三界之外的虚无之境,等到长安在他的父亲留下的法阵之下获得足够的力量,他会自己醒来,从传承记忆中找到离开虚无之境的办法。但是有人提前打破了他的沉睡,追杀长安的黑影名叫勾彧,他本该被镇压在魔渊之中,我没想到魔渊和虚无之境之间居然有一道缝隙,他由此进入了虚无之境,并从那里逃到了人间,堕天使的荣光能够帮他重塑力量,你们便看见了他寻找荣光的过程中留下了数起凶杀案。”
“三界和魔渊”
“这只是我们东方的说法,每一派神系都有自己的空间划分,有一些相似点,但绝非同一处。三界为仙界、人间、地府,各自首尾相连,”晏青用手指沾了一旁水杯里的清水,在桌面画出一个圆环,将其分为三截,“本来是彼此相通,不过这几百年里仙界关闭了通往人间的通道,而地府与仙界之间的通道被魔渊相隔。我们在魔渊之中镇压了一些魔物,但它的封印并不十分牢固,或许仙界那一侧的情况会好一些。”
“你在虚无之境待了四年,也和勾彧战斗了四年吗?”
“不,”晏青笑了笑,“他没有那么强,剩下的那些从缝隙里逃出来的小家伙也不怎么强,解决他们费不了多大力气。只是把缝隙补上花了不少时间,还好这一次的裂缝还不算大。”
“你还会再回去吗?”瑞德伸了伸手指,“既然你说魔渊的封印并不牢固,他是否还会再次破裂?”
“它已经裂了不少口子。”
“必须要你去修补吗?”
“你是在担心这个?”晏青的手掌覆在瑞德的手背上,“并不一定要求我去,当年的结界本来就是由各派人士共同搭建,其中有不少细微琐碎的部分交给小辈们去做就够了。我不会再离开。”
瑞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晏青的双手抓紧了他的手,眼神中带着恳切,紧跟着刚才的承诺继续讲下去,“在虚无之境时,留在你身边的那块玉佩传回展开防御的信号,我一下子被惊醒,意识到自己在虚无之境中失去了对时间的把控。等我离开虚无之境,他们告诉我时间过去了四年,我属实庆幸。”
瑞德见晏青的眼睫微微下垂,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颤动着,陷入了回忆与倾诉,“四年,我知道这是一段不短的时间,我很抱歉,斯潘塞。但还好只是四年,我过去”他叹息一声,清亮的眼睛看向瑞德,“那几千年里并非总在人间游荡,更多的是在山林洞府中修行,眨眼便是百年翻覆,故人几多离散,我只当这是天衍命数,常常感怀,然难悲戚过度。可你不同,斯潘塞,我知道即使真的千年转眼而过,仍可在天堂地狱或转世之中找到你的灵魂,但如此并非我愿。我想要见到你,而不是错过你,就像现在这样。”
这一段深情的独白让瑞德几乎大脑空白,他没有任何经验来处理这样一场对话,不要说亲身经验,即使是在旁人的历史或是著作中也难找出任何参考,瑞德只能运用本能的侧写技术来分析自己。这真是奇怪,瑞德发觉了自己的紧张与无措,可他的心跳没有加速,血液没有涌到头部使他的双耳或是脸颊发红,这话语为他带来的是一种平静而深刻的冲击,仿佛他已经预料到了晏青的每一段话语,亲和又熟稔,他只是在为自己仍然是一片空白陌生的回答而紧张。
晏青不去催促瑞德,两人之间沉默着,直到格瑞斯端来了炸鸡和薯条。
“你们在玩雕塑游戏?”
“咳咳,没有。”瑞德被自己呛了一些,立刻否认道,格瑞斯的出现让气氛突然又恢复了正常。